姜姀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阿叔,您不是說它跑不遠嗎?」
「那是按常理。但是偶爾也會出現意外,就比如說這一次。再加把勁,它堅持不了多久了。」
哪是它堅持不了多久啊,她這個大活人都快不行了。
姜姀心中叫苦不迭,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跑出一段後,眼前那隻中箭的狍子腳步漸慢,忽地抽搐了一下,腳下一歪倒在了地上。
可即便它倒下,兩對蹄子還在不住地撲騰。整具身體掙扎得厲害,全然不像野兔野雞那樣倒地即嗝屁來得讓人省心。
沈獵戶攥緊虎叉:「咱們上去看看。」
兩人三兩步趕到狍子身側。狍子還睜著眼睛,一下一下用腳蹬地,試圖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見有人來更是嚇得不行,後蹄一踹險些蹬到姜姀身上。
還好她反應快,側身一躲跳到它身前。更是瞅准了時機高舉虎叉,毫不猶豫地扎穿了狍子的眼睛。
方才還在劇烈掙扎的狍子一瞬間沒了動靜。它身體癱軟下來,漸漸連肚子上的起伏都平緩下去。
沈獵戶知道它再起不來了,轉頭看了眼姜姀,嘖嘖稱讚道:「你怎麼想到去扎它的眼睛的?」
「眼睛的深處是腦子,也就是它的命門。它中了劍,又跑了這麼些路途,顯然掙扎不了太久,方才的那些行為應該只是回光反照。我就想著,不如給它補一刀讓它死個痛快。」
「你說得很有道理。往他眼睛上扎也可以儘量保證皮毛的完整,賣的價錢也能更高些。」
好奇了一陣,姜姀問道:「阿叔,一隻狍子能賣多少銀錢?」
「看它這體型,該有三十多斤。又是肉多皮厚的母狍子,不被壓價的話,應該能賣到三貫錢往上。」
「三貫錢?不就有三千多文錢了麼。咱們一下子就發達了呀。」
沈獵戶笑了笑:「那沒那麼誇張。咱兩家分分也就一貫多錢。我記得你家連張床都沒有,打算添床嗎?不是還要買鐵鍋,備冬衣,再買一些糧食,打兩條桌椅。這些錢一眨眼就出去了。」
一想到接下來家裡能添置這麼好些東西,姜姀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見了:「那好歹是用這些錢換東西了呀。阿叔,咱們接下來還繼續走嗎?」
「往回罷。狍子流了一地血,咱們得繞開那些地方。要不然血腥味把那些吃肉的引過來可就麻煩了。狍子不好背上樹,你也不想好不容易獵來的三貫錢被其他動物分吃了吧。」
她自然不想,這可是他們費老命追來的寶貝:「那咱們就趕緊回去罷。要是路上能碰上別的,那再順手射兩箭。能獵到就獵到,獵不到也就算了。」
兩人曲里拐彎地繞出林子。還好沈獵戶對這一帶熟悉,要不然光憑姜姀,怕是又得在山裡走迷了路。
等到家時,兩人身上背的除了狍子,還外帶兩隻野雞和一隻松鼠,整趟下來可謂是大豐收。
蘭英嬸激動不已出來迎接:「喲,難得啊。自薛老漢沒了以後,我都沒見他帶回來過兩次狍子。這回的這一頭又肥又大,肯定好賣。」
為趁新鮮把狍子賣掉,沈獵戶喝過水,吃了點兒乾糧後便扛起狍子往山下走。
姜姀心裡向老天爺求了個保佑。保佑狍子不被肉販子壓價。她心心念念的大鐵鍋可全指望這了。
那之後,姜姀帶下來一隻野雞。其餘的都留在山上,給蘭英嬸處理。
一看見她娘親拎回來的這隻五彩斑斕的小東西,小果嗷嗷叫著撲到她跟前:「娘親你又獵回來東西了!」
頭回是一隻兔子,後面又補上一隻兔子。到現在沒吃完的兔子肉還在竹簸箕上放著呢,沒想到這會兒又帶回來一隻。
這要是她娘親能每日都進山打獵,他們家能吃的肉食不得多得放不下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姜姀說了,被她伸手彈了個腦瓜嘣。
「想什麼呢。進山打獵那是件多危險的事。誰不想掙大錢,可總不能為了換點錢,把自己的小命架在火堆上面烤吧。」
小果悻悻地縮了下脖子。在吃肉和她娘親之間,她肯定選擇娘親。肉少吃點沒事,娘親只有一個,可不能弄丟了。
姜姀來到溪邊,簡單地洗了把手和臉。一抬眼,看見不遠處的石頭上放著洗好的野菜和果子。
野菜是這陣子常見的兩種,果子看著卻眼生。一整碗的果子黑紫一片,成串成串地結在枝子上。她捻起一顆嘗嘗,褪去酸澀的外皮送進口中,酸中帶甜吃著清爽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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