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禮修為停滯多年,經常閉關,平柳對此也見怪不怪,遂直接對應去劫匯報導:「宗門後山,平日村民求醫的那條路往後,破曉之際突然出現了近五千餘傷員,而且全是凡人。」
玄丹宗平日接診普通凡人,若逢疫病,幾十幾百不足為奇,但破千上萬的凡人病患扎堆出現,這確實匪夷所思。
「張長老診言,這些凡人皆是被南垣朱獳所惑,相互攻擊致使死傷慘重。」
有獸焉,其狀如狐而魚翼,其名曰朱獳,其鳴自詨,見則其國有恐。
玄丹宗位處南垣,確實是朱獳生存之地,可修士不會被朱獳所嚇,南垣的普通人也早有應對之法,怎麼會出現規模如此巨大的動亂。
「事發突然,早起採藥的弟子發現時,已死六百餘人。剩下入魘的傷員,張長老正帶著紫蘇她們救治。問心宗的游道友和他師兄妹出手相處,正在捕殺朱獳,讓我得空趕緊過來請示宗主。」
賀卿生掩蓋在寬大袖口下的手指戳了戳應去劫。
應去劫對平柳說:「帶我們過去。」
「欸、好。」平柳在前,又詳細跟他們說了下現場一團亂麻的情況。
等快到後山時,平柳望著應去劫支支吾吾,而後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神神秘秘湊了過來,「少主,馮長老也在,他估計還會有些其他意見。」
「好,知道了。」應去劫讓平柳繼續帶路,他和賀卿生落後於不遠處。
平柳暗示的意味明顯,賀卿生問:「你們玄丹宗也分為兩派?」
應去劫看了她一眼,「也?」
「嗯,大多數宗門上下毫無分歧的少,又存在於十二垣這種派別林立的地方,宗內也難免拉幫結派。」
「那倒也是,馮長老注重結果和利益所得,原先是最有可能得到玄丹宗宗門傳承的人選。後來繼承失敗後,邵禮囑意他繼任宗主。」
應去劫此話一出,賀卿生當即明白了玄丹宗內的微妙派系:邵禮修為停滯,應去劫繼任少主,與原本的馮長老產生了競爭關係。而應去劫親哥神識出現時間有限,管不了邵禮扶持拉攏勢力這樣的瑣事。
於是,玄丹宗內,應去劫做什麼事,自然也會有另一股反對力量盯著唱反調,馮長老便是那個刺頭。
後山的小路擠不下五千多人。
賀卿生和應去劫離得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就能看到道路兩側,山上上下密密麻麻聚集著面露驚恐的人群。枯槁雜亂的發頂挨著發頂,一眼望過去叫人頭皮發麻。
烏泱泱的人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山林草木間,唯有如潺潺流水的古琴聲伴著和風細雨般的笛音幽谷傳響,溫和地撫平每個人心底的驚恐不安。
林梢高處,山崖盡頭,四面八方各有玄丹宗弟子持樂而立,配合著人群正中撫琴的藍衫男子奏響樂曲。
現場的情況不像平柳自謙說得一團亂麻,反倒是疏散、治療、後勤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還挺好聽。」賀卿生嘟囔了一句。
「樂理入藥,對靈智魂體的效果最好。」
賀卿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穩定著人群的紫蘇看到應去劫,趕忙上前匯報情況,「少主,情況大致穩定了,等問心宗道友解決朱獳,便無事了。」
「好,辛苦你們了。」
「少主哪裡的話。」
紫蘇頷首微微一笑,眼神鬼鬼祟祟地偷瞄著應去劫身旁的賀卿生,眼中是藏不住的八卦好奇。
賀卿生捉住了她的視線,對她付之一笑,「紫蘇姑娘?勞煩你指一下問心宗的弟子是往哪邊去了?」
「誒誒誒,好勒,他們是去……」紫蘇話音未落,另一道嬌俏的少女音遠遠插了進來。
「紫蘇姐姐,哪裡需要勞她貴駕?要是小小一隻朱獳,我問心宗幾個親傳弟子都收服不了,那還修什麼仙,趁早各回各家吧。」
朱獳攻擊性不強,但造成的全是靈識傷害,加上擅長躲避,普通修士遇到朱獳也會很棘手。
問心宗弟子就是有底氣。
紫蘇汗流浹背,突然聞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一半理智告訴她快溜,另一半樸實的好奇心又對這即將有大事發生的氛圍欲罷不能。
雙螺髻的小姑娘叉著腰鼻孔朝天,氣勢洶洶地將朱獳屍體往地上一丟,眼睛卻死死盯著賀卿生,仿佛在說解釋啊,哄我啊,再不哄就繼續凶給你看。
賀卿生有點摸不著頭腦,夏爾安從後跟上來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賀前輩。」
稱呼一換,賀卿生當即明白了前因後果,想來是上次殺免日輝時,他們遇到了前來圍剿的仙門大隊,一同知道了她不是鶴青,而是臭名昭著的賀卿生了。
外界關於她弒親滅門的傳言尚在,在淳于千秋那,她甚至可能就是殺死淳于千霄的兇手,淳于千秋自然對她沒有好臉色。
賀卿生無聲嘆了口氣,對夏爾安點了點頭視作招呼,側身往一邊避開,準備去詢問傷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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