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生同應去劫對視:「你多小心。」
「嗯。」
青綠色的衣袖掠出殘影,兩道身影利落果斷地分頭行動。
與免日輝謹慎的戒備不同,嚴行一幾乎是第一時間驚叫出聲:「應去劫你幹嘛?」
在嚴行一喊出這一聲的同時,免日輝迅速反應過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金色花瓣向應去劫席捲而去。
而賀卿生早有準備,暴漲的黑紅煞氣如天羅地網般鋪束上前,將金色花瓣和空氣中細微的密粉全部抵擋在外。
她形如鬼魅,憑空現於免日輝身後,招式絲毫不拖泥帶水,長槍尖頭直扎免日輝脖頸。
這致命一招他不得不躲,因此花瓣的攻勢瞬間土崩瓦解。
一鼓作氣再而衰,免日輝已經來不及締結第二波攻勢,被賀卿生踩著後脊踹進地下,砸出深深地凹陷。
免日輝悶了一口泥沙,猛地抬頭,狼狽望向應去劫與嚴行一交手的方位:「這是幻境!你詐我?」
「呦,真不愧是花草成精,還能分辨土壤口感啊。」賀卿生認真感慨,煞氣快速壓制上免日輝四肢。
她拿槍尖挑向免日輝咽喉,那是一個很痞氣的動作,放在她身上卻顯得令人膽戰心驚:
「怎麼算詐呢?我猜你們那什麼大人沒同意你擅自行動吧,硬要說也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免日輝陰柔的臉上出現了與之完全不匹配的震怒,他倏地勾唇一笑。
賀卿生微微偏頭,長鞭化作的利刃從臉側筆直划過,甚至沒能削下一縷髮絲,她露出瞭然的神情:「反派表情也不要太豐富啊,跟考試小抄似的。你那副有偷襲,小人得志的模樣都寫在臉上,咱也不是你這樣的傻子啊。」
免日輝偷襲不成,而煞氣又已經開始撕咬他的軀體,伴著賀卿生的嘲諷,他額角青筋直跳。
「小心!」
不留痕砰得一聲撞開暗箭,趁此機會,免日輝的皮囊迅速乾癟,一灘金色穢物滲入地面土層,洇開一團黏膩不適的液體痕跡。
煞起緊追其後,卻沒能再次按住那灘污穢。
咔嚓咔嚓咔嚓——
大地從那灘金污中心起始,裂開了無數條細縫,滿林的鳳凰木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發泄般抹除殆盡,天空中紋絲不動的雲層終於發生了變化,同極致澄澈的藍與純粹的白雜糅成混亂的模樣,而後如垂朽的牆皮般唰唰脫落,露出其后蒼白灰芒的天空。
「進步還挺快。」賀卿生面色不虞:「真是可惜了我精心造就的花花草草和藍天白雲。」
那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嚴行一恍然大悟:「這是兩個幻境疊加!我們其實沒有出幻境?真是絕妙,我竟然都沒能看出來。」
「對啊。」賀卿生一邊抵擋免日輝的進攻,一邊忙裡偷閒回答嚴行一的疑問。
離開諸蘭山寨截殺紀閔的是兩層幻境,第一層用來殺紀閔,給問心宗幾個教學,第二層用來驗證嚴行一。
送走問心宗五個後,她和應去劫、嚴行一無聲的重返了第二層幻境,走得路見過的景全做不得數。她耗費精力做出如此龐大精密又幾近完美的幻境,只為驗證她們的蹤跡是否會暴露。
免日輝的出現,也只是又一次佐證了她的猜想。因為早在嚴行一對去諸蘭山寨的道路進行標記時,就已然暴露在她面前。
嚴行一望著真實的地界山川一點一點在眼前顯現,明明很淡然,卻裝出了幾分不甘心,道:「那你懷疑我就算了,怎麼就能放心把游岱他們放出去?我倒是不知我哪裡出了紕漏?」
賀卿生一曬,她放走游岱等人也不代表著她完全放心不留後手啊,但塵埃尚未落定,這些話沒必要同他解釋清楚。
畢竟嚴行一,在她面前表現的確實沒有出過任何紕漏,可惜相遇時機不對,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交付過信任。
他們那翻掉的計程車里,沒有道理她和明芷都因異世魂得了天賦,而嚴行一沒有。於是,對於嚴行一說的他穿來大肅才八年只是個半吊子國師,她是半個字也不信。
電光火石間,賀卿生突然意識到,她們四人僅剩下的那個年輕司機杳無音信,這一切不會與那個年輕司機有關吧?
免日輝的攻擊凌厲而至,賀卿生完全憑本能躲避回擊,她甩了甩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猜測,挑了個簡單的問題拋給嚴行一:「凡間天啟塔地下幻境,魏春風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你的手筆?」
嚴行一嘶了聲,淹沒在招式相接的碰撞聲里,應去劫看守他的同時,時刻關注著與免日輝交手的賀卿生,及時出手補漏,密不透風地抵擋著免日輝的進攻。
「小賀,你這問題可真尖銳,讓我該怎麼回答?」
「呵,如實回答。」
「那你會信任我嗎?」
「微信?」賀卿生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嚴行一微妙地體會到她說的微信和他之前扯了半天的詩句思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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