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好油,我不乾淨了。」
游岱猛地收回手噫了聲,跳著腳讓其他人給他施了幾遍清潔咒才恢復了身為大師兄的鎮定。
賀卿生默默收回了自己準備放出去捆紀閔的煞氣。
應去劫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指尖輕點,將一粒藥丸彈進了紀閔口中。
叫囂著的胖子一下噎了聲,旁邊壓著他的元青元白見狀,忙不迭鬆手加入了游岱的洗手大軍。
「你們主家大選要求是什麼?」
沒了刻意的拿腔,紀閔的聲音恢復了尖細扎耳:「能對紀家有貢獻的弟子。」
賀卿生挑眉:「現在不用心性堅韌者了?」
「那都是老黃曆了。」紀閔發出了輕蔑的哼聲,極為驕傲:「現在能對紀家做出貢獻的就是心性堅韌者。」
賀卿生心裡咯噔一下,規則的變動,極有可能是紀家對於換命一術掌握了更多,才能在不需要特定匹配的情況下用「對紀家有貢獻的弟子」作為規則,獲取兩份利益。
應去劫問:「什麼時候變得規則?」
「今年三月,我爹娘通過主家叔伯得到的第一手消息,那些旁支的小賤人們還沒音信。等他們知道早完了,我看那些小雜種們怎麼跟我爭。」
紀閔的語氣在藥物的控制下透露出一種平靜的瘋魔感,這個自負的無用之人在紀家同樣積怨已深。但他惹不起紀家人,只能一邊嫉妒,一邊模仿,對著比他還要「無能」的普通人宣洩憤懣。
賀卿生:「這和你來諸蘭山寨有什麼關係?」
紀閔:「我爹娘打聽到諸蘭山寨起源於諸攬山青諧音,與川滄垣余氏有關,余氏善捕蛇,聽聞有其後人隱居於此,爹娘讓我先人一步來找機緣。紀家的大人物需要這個方法,找到了我們就肯定能翻身進主家了!」
「紀家的大人物?你是說紀仕?」看來紀仕和攬山青同為什麼大人辦事,也不是一條心啊。
「你算什麼東西就敢直呼紀長老名諱!」紀閔憑本能地產生了一種名為護主的憤怒。
賀卿生嗤笑,折了段枯枝,扎進紀閔咽喉:「我不僅敢直呼,還親手殺了他呢。」
「你現在也是有幸和你敬仰的紀仕死在同一個人手裡了。」
生命結束的最後一秒,紀閔恢復了神思,不可思議地圓瞪雙眼,想不通自己叱吒風雲,怎麼就突然死在了一個無名小村。
但一個築基的隕落,本來就無人在意。
賀卿生捻去手上塵沙,轉身對上了游岱等人驚恐的眼神。
「怎麼了?」
「沒沒沒沒什麼。」五人縮成一團,齊齊搖頭。
賀卿生莫名其妙,收回視線,由著應去劫給她擦手。
游岱:「溫柔刀真可怕。」
夏爾安:「醫修也很可怕。」
淳于千秋:「我也要這麼帥!」
其餘四人對淳于千秋投來不贊成的目光。
賀卿生核善回眸:「我聽得見呢。」
「鶴青姐姐我去收拾那些侍從。」「鶴青姑娘我去看看嚴道友在幹嘛。」「鶴青前輩我我我去幫他們忙。」
……
幾人火速散了個乾淨,賀卿生搖頭,不一會兒,又只剩她和應去劫還在原地。
「應醫師,你和玄丹宗做了什麼交易?」
應去劫從凡間來十二垣不過七年,修煉學習找她不說,他甚至還能搜羅紀家的信息,這背後不可能全無助力。
而一宗為他做事,她很難想到除了不平等交易還能有什麼其他原由。
那本卷宗上的字跡和批註的字跡不同,應去劫既然願意告訴她,便是有坦白的意願在,她也沒繞彎,直接問出了口。
「那年誤入玄丹宗禁地,得到其宗門傳承,玄丹宗便給我設了個虛位,提供些差遣便利。沒什麼太大交易,硬要說的話,把悟到的傳承交由玄丹宗便可。」
應去劫說得輕巧,賀卿生聽得眉毛越皺越深,哪家宗門禁地不是兇險萬分,獲取宗門傳承需要的考驗更是千難萬險。
先前應去劫昏迷數日,她在他體內發現的黑線,雖然不知其來源,問應去劫他也不多說,但絕對和這什麼宗門傳承有關。
他病痛尤在昨日,臉色蒼白了無生氣的模樣歷歷在目,賀卿生一想到就感覺心臟像是被縛上了細巧的針網,每跳動一下便牽扯出酸脹的疼。
守著他的時候疼,看到那些傷的時候疼,見到那數百個雕像時也在疼……在意識到愛之前,她先熟識了這股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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