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復與她有著同樣的疑惑,凌玄派攬山青和他一起去凡間完成任務,他的一舉一動全在攬山青的監視下,攬山青同樣受到他的監視。
而行動期間,他根本不知道攬山青是何時同所謂的大人見的面,得到的指令,且這一步命令繞過了他們凡間的上司免日輝。
在得知應去劫沒有被奪舍後,他再也沒有在攬山青那裡打探到大人關於賀卿生的新指使。
那位大人就像是短暫的對賀卿生感了下興趣,又失去了好奇。
可是余復直覺事情不會簡單,在邪神吳歧路那裡,連他沒有取到大人要的東西,都沒有任何指示。他便更加不安,藉口去京都匯報,躲活的同時,延緩了賀卿生行蹤的暴露。
但當他到了京都,試探免日輝對賀卿生的態度,竟然只得到一句「大人自有安排。」
這句如魔咒一般的話讓他惶惶不可終日,余復依稀知道凌玄他們在做的事喪盡天良,但他只是個受控於人的棋子,自身尚且受限,除了偶爾放水,勸賀卿生不要摻和,他根本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大師兄和小師妹已死,他眷戀的扶留已滅,原以為好歹賀卿生還活著,但鬼知道他在看到賀卿生一襲白衣染血潦倒瘋魔的女鬼模樣時,費了多大勁才讓自己別露出軟弱的神色。
一個隨時能消散的亡魂能做什麼?
他告訴賀卿生回十二垣,實在不行在十二垣蟄伏几年去殺了梁邱暨泄憤也行。
但賀卿生竟然還是一頭扎進了陰謀的漩渦,與此同時,他和攬山青也收到了免日輝除去賀卿生的指示。
他察覺到免日輝的行動沒有取得大人的同意,本想據理力爭,卻被攬山青的毒蠱控制,應下了這場差事。
他染滿無辜之人鮮血的手最終伸向了至親。
所幸沒有成功,可怕的也是沒有成功——她會和大人對上,和那個左右了千萬人生死但神秘至極且圖謀不軌的人對上。
簡直,毫無勝算。
「所以師姐你還不明白嗎?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大人的掌控下。」余復神色哀惶地看著她,「你這樣怎麼可能戰勝他呢?」
賀卿生毫不在意地唔了聲,聽了許久的關注點卻在另一個事情上,「你們原先要從岐山山神吳歧路那裡拿到什麼?」
「師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前面的分析?」
賀卿生理所當然:「聽了啊。」
聽了但不妨礙她依舊我行我素。
余復狠狠閉上了眼,半晌後咬牙道:「我不知道。」
「我接觸不到他們的核心。」
狂風掠過洞口奏響出悽厲的哀號,掩蓋了余復最後一點顫抖的尾音,劇烈的震顫動搖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賀卿生看了眼洞外,轉頭對余復威脅道:「我不管你妖化和那毒蛇有什麼關聯,但現在那條蛇死得乾乾淨淨,你不甘心也好,恨我也罷,要想出來找我報仇就老實用藥,妖化徹底根除了再來見我。」
語畢,她再沒多看余復一眼,摸過應去劫懷中的丹藥丟給余復,帶著應去劫徑直走向洞外。
第82章 溫馨小日常/鋪墊過渡應醫師社死現場……
洞外,應去劫站在階下側身回首,萬千風雪在他身後鋪開。
他自然伸出手,眉目間的柔意簡直能令冰雪消融,「小心路滑。」
賀卿生俯視著眼前人,他的五官和十九二十歲差別不大,卻顯得更為凌厲,平添了幾分清肅而不近人情的意味。
可掩蓋在冰川寒層之下的是奔騰不息的躍動水流。
妖化發作快,治療難,而時隔七年,余復的妖化情況卻算不上嚴重:
寒冰洞穴能壓制他妖化的進程,貫穿余復雙手的鎖鏈,囚禁只是順帶,更多是為了讓他不要在妖化過程中傷害自己。
賀卿生知道,這些全是應去劫花費的心思。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應去劫就已經在為她奔波忙碌,樁樁件件,事無巨細,所付出的甚至更多。
「怎麼了?」應去劫見她沒回應,又溫聲問了一遍。
「多謝。」賀卿生將手搭上他掌心,定定看了過去,「應醫師,我總覺得欠你許多聲道謝。」
應去劫知道她在說什麼,沒有解釋,也不推拒,只莞爾一笑,「是嗎?那我可得記在帳上了。」
賀卿生居高臨下,能看到應去劫微微抬高眼皮而顯得格外惑人的面容,她清了清嗓子,「那應醫師想要什麼?」
裹挾著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可這鋒芒轉瞬即逝,很快被鴉黑濃密的長睫悄然遮蔽,他輕輕唔了一聲,「沒想好,你先欠著,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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