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妹子,在家嗎?」
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一抹青綠布衫的女子拉開門栓,一支素色桃木釵挽起了三千青絲,她簡單髮髻,不施粉黛,但僅那張臉,便足以叫人見之忘俗。
「卓依阿媽,今天便是采珍日嗎?」
大娘看得晃了神,聽到她應答才拍了下大腿:「是勒,我就是來叫你一道的。小賀妹子,你這長得太俊了,都不怪阿力跟你說話就結巴勒。」
阿力是卓依大娘的孫子,一個靦腆的少年,完美繼承了卓依大娘善良熱心的美好品質,她在寨子裡的落腳木屋,便是他幫著卓依大娘一起清理出來的。
「哪裡,阿媽你再誇我都找不著北了。」賀卿生打著岔回話,踩著木質的圍欄摘下了掛在走廊一側的竹籃。
她動作輕盈,踩得高了便一眼看到了藏在對面坡上灌木叢里偷看她的幾個孩子。
「欸,你們幾個別在山坎上玩,回頭小心摔了。」賀卿生對那邊喊了一聲。
卓依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幾個小鬼頭,罵了幾句說要跟他們爹娘告狀,幾個小孩才嬉笑著一溜煙跑沒了影。
卓依笑道:「還說哪裡,那些小孩都知道小賀妹子你好看,天天喜歡往這邊跑。」
說著她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皺起了眉:「哎,妹子,這群小鬼天天來你這鬧,不會打擾你夫君休養吧?」
賀卿生深吸一口氣,縱然寨子裡的村民提了大半個月,她面對這個稱呼,依舊覺得接受起來很是彆扭。
死水水下一場惡戰,她和應去劫不知道殺了多少條水怪妖獸,也不知道飄了多久。
她因為遭免日輝陰了一手,實力大打折扣,殺到後面,她和應去劫兩人都精疲力竭,被水底暗流衝到了死水分支。
周遭環境安全後,賀卿生的煞氣又不老實的開始反噬,那段記憶渾渾噩噩,她只依稀記得應去劫又給她餵了好多血。
可是他本來就受了傷,哪裡遭得起這樣的損耗。
據諸蘭山寨村民說,將他倆從水邊撈起來的時候,應去劫給她按在懷裡,血還在汩汩往外冒。
「他當時那個情況,交代完怎麼救你後,下一秒就跟要不行了似的,我們去拽他的手竟然還沒拽開。」卓依大娘每每說到這,就暗自抹把感動的淚,「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們小夫妻私奔到了咱寨子,以後安心在這生活,大傢伙肯定是能幫著你們一點是一點。」
賀卿生硬著頭皮說是,她剛開始還想解釋他們不是夫妻,可她一解釋,不止卓依,連她那三歲小孫子都學著大人同情的目光看她,那意思明顯是「私奔受傷傷了腦子忘了情郎這是什麼絕世大悲劇」。
賀卿生遭受不住這樣的同情式譴責,默默認下了這個稱呼。
「卓依阿媽,咱先去采珍吧,我想去鎮子上換些靈藥回來。」
應去劫昏迷著,賀卿生進不去儲物靈境,他身上帶的藥物有限,給他餵了都快十天了人也不見好,還總是皺著眉,看得賀卿生心裡揪著個弦,不舒坦。
她醒了後在寨子裡跟村民混了一圈,打探清楚了這裡的情況。
諸蘭山寨位於川滄垣同西歸垣邊界,歸屬川滄垣梁氏管轄,地處偏僻,山靈水秀,民風淳樸。雖說是在十二垣,但修士不多,最高的也就只有一個在醫宗的築基期弟子,還不常歸家。
可以說,諸蘭山寨和凡間的村落區別不大,男耕女織,勞務為生。
與凡間不同的是,諸蘭山寨里有一條大河,賀卿生推測是死水分支,沒有死水兇險,但也不是普通河水。
卓依說,她們寨子裡的人便是依據祖輩留下的規律,趁著江中無怪去打撈河中珍寶,用珍寶去鎮子上同修士換取丹藥符籙,或是貿易糧草布匹。
這樣一來,賀卿生頭上的釵寰算不了錢幣,身上有靈力的珠寶飾品也沒一樣能摘下來,她一窮二白,要去換丹藥,必須在采珍日同村民一起下河。
初夏的日頭哪怕是一大早都帶著些燥意,賀卿生跟著卓依到河邊時,一群寨子裡的男女老少正泡在淺水灘里勞作。
眼前的景象算得上是盛況:
成了家的青壯年和老輩專心地幹著活,時不時嘮兩句家常;年輕些的少男少女嘻嘻哈哈湊在一起,情愫心水攪動如河中波瀾;更小一點的孩子被勒令待在岸邊,偷摸碰水的話就會挨上一記暴栗,但孩子嘛,不是大人說不行就會老實的。
是以一排小蘿蔔頭無規律的伸頭、縮脖子、伸頭……像極了在逗弄長輩玩打地鼠的遊戲。
阿力遠遠瞧見了她們,唰一下站直了衝著賀卿生和卓依揮手,一連串小水珠在空中劃了弧形落下。
「阿祖,這邊兒——」
「知道啦——」卓依將籃子一放,挽起褲腳,調笑著望向賀卿生,「瞧這孩子急的,從前也不見他催我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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