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安劃破食指,口中默念,極快的在面前虛空上以血作符。
賀卿生認出了那是明芷創立的功法,以天地為符紙,溝通混沌陰陽,可借天地萬物之力。
非天縱之才,不可學也。
除明芷外,李伏安是她見過唯二可以如此輕易使出此術的人。
最後一筆收出泣血的鋒芒,一瞬間,天地間突生異象。
只聽李伏安緩聲道:「天地為證,我李伏安以神魂起誓,對吾師明芷絕無半分戕害之意,若違此誓,魂靈俱滅。」
話音鏗鏘,結束的剎那,天地契成,修士最重的誓言引出的異象悉數散盡。
李伏安食指上血珠還在不斷下滴,他卻渾然不覺,直勾勾地盯著賀卿生,「可以了嗎?」
賀卿生壓下心中驚駭,面色複雜,也不再推脫,對李伏安道:「我要借用你的靈力。」
他二話不說,磅礴的靈氣轉向賀卿生手中的水生木。
「夠了,倒也不用這麼多。」自從死後,賀卿生哪裡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渾然是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狀態。
他沒有驗證賀卿生是否是明芷舊友,也不在乎賀卿生說能凝魂聚魄但連靈氣都用不了是否有蹊蹺。
他只在乎能不能凝魂聚魄。
或者說,他只在乎能不能見到明芷。
他的一系列行為,除了迫切地想見明芷,賀卿生還真找不到其他能解釋的理由。
賀卿生腹誹了句,扶留宗的秘法再次運轉。
熟悉的秘法運轉,帶來久違的熟悉靈氣。
上一次還是兩個多月前,絞殺真元宗那群死老頭。
再想起時,竟已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意味。
可惜這份「家的感覺」,並未持續多久。
盛大的藍色流光也僅僅堅持了幾息,賀卿生嘶了聲收回被秘術反噬的掌心。
眼前一如往常,別說魂魄,連氣都沒有聚起來。
賀卿生沒有避著李伏安,施術過程他全權目睹,做不得假。
眼下唯一的可能是,這方世界,沒有一個叫作明芷的亡魂。
嚴謹來說,生魂也沒有。
賀卿生無奈攤手,「如你所見。」
李伏安神色未變,嘴唇依舊平直,面上看不出悲喜。
賀卿生卻詭異地感覺他要碎掉了。
被自己的想法深深惡寒了下,賀卿生出聲勸慰道:「大師侄啊,別灰心。明芷她說不定沒死,只是玩性大發,躲你玩呢。」
李伏安冷冷看著她。
賀卿生:「……」好像說錯話了。
「哎呀,瞧我這,明芷她肯定是……」賀卿生是了半天,是不出個所以然,破罐子破摔道:「說不定你乾乾好事,給人攢攢陰德,功德夠了跟老天許個願,明芷蹭一下就回來了呢?」
「年輕人不要悲觀,更不要搞什麼毀天滅地的破事……」
賀卿生苦口婆心開解,像李
伏安這種一身黑衣又喪師的,典型的小說反派潛力股啊。
就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進去。
——
「所以你就這樣忽悠到一個隱士大能幫忙了?」齊綰咬著筆桿,目露崇拜。
「對啊。」賀卿生翹著腿,指揮嚴行一在地圖上勾勾畫畫。
嚴行一邊畫邊對齊綰嗤笑:「你還真信,不知道這消息被她掐頭去尾,添油加醋改過多少版了。」
「那你別畫。」
「祖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啊。」嚴行一小聲嘀咕,奮筆疾書,「畢竟這可關係到全城百姓的性命。」
賀卿生優雅翻了個白眼。
如果昭武帝輸入京都的煞氣,是為了在多地打開靈界漏洞。
那京都,甚至於凡間,就絕不會只有應府一處存在異象。
山重水複,李伏安遍尋十二垣找不到明芷的半縷殘魂。
途經東北固光垣,替小宗門斬殺鬿雀時,偶然發現了這處通道。
柳暗花明。
於是,他踏入凡間繼續尋找明芷,碰到了賀卿生。
賀卿生同李伏安達成約定,由他封鎖京中出現的靈界漏洞。
李伏安欣然同意,只不過這個「欣然」有待商榷。
賀卿生對此表示:「總歸結果一樣嘍。」
嚴行一望著手下紅圈逐漸密集的地圖,深深皺眉:「換命一事,竟然已經牽扯了這麼多無辜百姓。」
賀卿生掃了眼地圖,數十個紅圈圍繞著皇宮成包圍之勢。
一圈代表一個孩子,如嚴行一所說,這意味著數十個家庭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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