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嗎?
回去了就不必管這凡間諸事,不必費盡心思試探誘敵,徒添變數。
她無聲地飄在那,安靜得像是已從世間消散。
——
梁王的情況安定下來後,應去劫也在太醫院配好了調理藥方,足夠他用到去天虞山了。
皇帝皇后對應去劫感激涕零,賞賜流水般送進應府。
等應去劫出宮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殘陽如血,餘暉澄澈。
雖然賀卿生說了讓他別等,但應去劫的馬車還是在宮門口停了許久,出宮回府總要是路過這邊的。
應去劫感覺自己掀了許多次轎簾,宮門禁衛交接了班次,天色漸漸黑了下去。
馬車外傳來一陣騷動,應府的小廝匆忙來請他回家,說府中出了變故,老夫人受了驚嚇。
賀卿生仍未出現,應去劫擺了擺袖,示意回府。車夫高喝一聲,噠噠的馬蹄聲密集響起。
應去劫抬了下手臂,衣袖隨著他的動作輕盈擺動,他扶額輕笑了聲,似是無奈。
大肅不禁夜市,絲竹管弦不絕於耳,小攤食販吆喝聲聲,主幹道上人聲依舊喧囂。馬車行事的速度快,算不上平穩,晃得應去劫閉眼養神都不得安穩。
越是有事在身,越是容易碰到插曲。
一隊禁軍疏散人群,封鎖了一處偏僻鋪子。應去劫的馬車路過時被攔了一下,他便下車自行回了府。
這個點弱冠禮的賓客已散盡,應去劫進府時沒有看到府丁護院,顯得應府中驟然有些冷清。
事出反常。
應去劫趕往老夫人院中,在花園裡見到了應府眾人。
一眾府丁拿著長棍長槍,形成層層包圍圈。
應元起、應鴻風站在里圈似在勸說,應將軍則帶著蘇夫人遠遠站在外圈。
應去劫走進,才注意到所有的尖銳長槍,府丁都是反拿著的。他們不能放了圈中女人,又不能傷了包圍圈中的她。
那女人眼神失焦、神情瘋癲,
拿了柄利劍胡亂地揮舞,卯足了勁要鑽空隙突出重圍。
坐在她肩膀上,獰笑著捂住女人雙眼的小鬼,不是別人正是應文。
應文不同於平素的乖巧溫順,應去劫能清楚看到他暴漲的戾氣和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直衝沖對著應元起方向。
說是遲那時快,女人一個假動作往蘇夫人方向猛衝,趁眾人凝神於蘇夫人方向,急轉掉頭擲出長劍,徑直插向應元起面門。
應鴻風眼疾手快拉了應元起一把,呼嘯而過的長劍只來得及擦過他臉頰耳畔,處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起兒!」蘇夫人目眥欲裂,「竟傷我兒!來人,給我殺了她!還攔什麼?動手啊!」
應將軍沒有出聲,顯然是默認了蘇夫人的指令。應元起驚詫地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退出了里圈,同樣沒有出聲。
府丁面面相覷,拿長棍的抵在前護著身後,拿長槍的齊齊後退一步,換回尖頭,直指包圍中央。
女人手上的利劍已丟,眾人只需用些用力,尖利的長槍便能輕而易舉插進她軀體,取其性命。
應鴻風唰一下白了臉色,「別!」
「求將軍、夫人,桃桃她不是有意傷人,求夫人網開一面!」
「鴻風啊,你年紀輕,再納一房妾或是重新娶親便是。」蘇夫人心疼地去看應元起的傷,對應鴻風的請求不屑一顧,但應鴻風替她辦事這麼多年,她也不能一下將話說死了。
反正男人嘛,向來喜新厭舊。
一個奴婢罷了。
誰料應鴻風見無轉圜餘地,一咬牙衝到女人身側,展臂擋在她身前,倔強地同蘇夫人對峙,「夫人,鋪子流水鴻風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明細尚在我家中,有勞夫人親自驗取了。」
威脅她?
蘇夫人冷哼一聲:「鴻風,這些年將軍府待你不薄,縱然你有管家之才,也非無可取代。」
「鴻風,別讓我失望。」
應鴻風奔著魚死網破去,蘇夫人話里同樣夾著敲打。
「求夫人,求小將軍放桃桃一條生路,鴻風願此生當牛做馬報銷夫人和將軍恩情。」應鴻風的手緊捏成拳,但擋在女人身前的背脊筆挺,毫不退讓。
「堂兄你這是何苦呢?」應元起嘶著氣對應鴻風道,全然沒了方才大義凜然地與他並肩規勸桃桃時的坦然。
「小心!」應去劫借力竄出,像一道凌冽的風刃,只見他身形在空中一閃,旋即將拿刀的女人按倒在地。
哐當一聲,菜刀落地。
應鴻風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凡應去劫剛剛遲了一步,他現在就被自己的妻子抹了脖子。
地上的女人瘋狂地掙扎,胡亂地抓撓。應去劫劈暈她後,她的肢體依舊受應文操控,力大無窮。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