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連的變故下,賀卿生好像沒注意到一般,全然不管傷處。
小木偶又只剩半截,她縮在裡面不願露面。
應去劫看不到她完整的魂魄,抬頭就要繼續往小木偶上滴血,被賀卿生一把捏住手心制止。
他看不清賀卿生的神色。
「生生,你的傷……」
「應醫師,你們怎麼在這?」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問詢。
應去劫薄唇抿緊。
賀卿生注意到他的神情,淡然回了句無妨,避開了他的視線。
「師父?殿下?你們這是怎麼了?」
只見他們剛剛逃生的洞口處,冒出了兩顆腦袋。
齊綰麻利地翻上地面,跪地俯身伸手,一氣呵成,用力將洞裡的上官定安拉了出來。
上官定安站穩,將手中的麻繩分了一截,遞到齊綰手中。隨後二人對視一眼,又吭哧吭哧默契地拽上來兩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麻繩捆著的,不是從霜和戴仙韻二人又是誰。
齊綰撣了撣掌中灰,又極順手揩了下上官定安後腰。
擦乾淨手了的齊綰,似突然想起自己師父在場,渾身一震,縮了縮脖子,沖嚴行一露出個討好的笑。
一眾人灰頭土臉,齊綰和上官定安衣角微髒,生龍活虎地站在人群中。
十分地吸引火力。
賀卿生默默將斷掉的一側往後藏了藏,以顯得不那麼狼狽。
只聽嚴行一咆哮怒道:「齊綰,你不是說你去的是東南沿海嗎?」
「啊?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在東南沿海碰到去腹地救災的這小子的?」嚴行一叉著腰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指著上官定安,像一個一點就炸的炮仗。
齊綰深覺大事不妙,在荒郊野嶺碰到自家師父的驚喜一掃而空,下意識往上官定安身後躲了一步,生怕嚴行一下一秒衝上來揪她耳朵。
嘶。
賀卿生跟應去劫咬耳朵:「這動作不純挑釁嗎?」
但在場哪個不是耳聰目明,嚴行一的怒氣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滿。
應去劫無奈:「你別攛火。」
嚴行一上前走了兩步狠狠踉蹌了下,頓時偃旗息鼓,方才跑得他腿腳發軟,再走怕是要摔了。
齊綰和上官定安見狀,趕忙一左一右扶住嚴行一。
嚴行一急匆匆甩開上官定安的手,恨不得兩眼一翻暈過去。
他指著齊綰「你你你」了半天,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賀卿生將從霜和戴仙韻又拴緊了些,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岳婿鬧劇。
連要同嚴行一算帳一事,都變得不是很要緊了。
應去劫則時刻注意著賀卿生是否有異樣,對前面三人的鬧劇置之一笑。
「師父——」齊綰拽著嚴行一染了灰土的藍色披帛,拉長語調撒嬌。
賀卿生望著那抹藍眼熟得緊,忽然意識到那是魏春風藍色道袍的布料。
顏色,花紋如出一轍。
想到魏春風在她耳邊留下的那句話,賀卿生暫時按下了對嚴行一的懷疑。
幻境中,還有另一股神秘力量的摻手。
引誘嚴行一,或者說,引誘進入幻境中的修士生出心魔。
「別叫我師父,誰管得住你,你叫誰師父。」嚴行一酸溜溜睨著上官定安,「喏,我看上官大人就不錯。」
「當相公的哪能當師父。」齊綰極小聲地反駁一句。
哦豁。
齊綰:「師父、師父!師父你別暈啊!」
上官定安:「國師大人,國師大人你怎麼了?」
梁王拉著應去劫圍了過去:「應醫師,快看看國師怎麼了!」
應去劫不緊不慢:「應當是急火攻心。」
亂成一鍋粥了。
「快,掐他人中!我來幫忙。」賀卿生興奮地竄進眾人中,公報私仇地狠狠掐了把嚴行一。
小木偶的手指在他鼻下人中處,留了塊長方形的壓痕,讓嚴行一整個人看起來滑稽異常。
賀卿生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嚴行一低語道:「國師,起來吃席了,你徒弟和上官大人的。」
嚴行一猛地坐起:「我不允許!」
見四周仍然是荒郊野嶺,立馬把心收回了肚子裡,他長長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
「怎麼還搞上包辦婚姻了呢?國師,你可是受過教育的人吶。」賀卿生拱火。
嚴行一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麼。」
上官定安猶豫開口:「國師大人,不知下官哪裡做的不好,望大人明示?下官定每日三省吾身,不足之處必當加以改正。」
嚴行一又白了他一眼,語氣冷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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