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生必須在他魂散前,取到吳歧路真正供養的東西。
邪神之心上沒有任何邪氣。
但陵墓外那詭異的三十多具屍體,供養的不可能僅是吳三的壽命。
賀卿生快速將墓室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奇怪的物件。
就像外面的村子一樣普通。
可是你不知道哪裡蟄伏著巨獸,暗中窺視,伺機給予致命一擊。
未解之謎太多了。
她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吳三生。」她喊了一聲。
現在吳三生的魂是清明乾淨的,乾淨到能明晃晃看見他眼中遺憾、痛苦、釋然的複雜神情。
他對賀卿生露出一個清淺的笑:「若有命途因果,煩請尊者安葬了外面的那些修士吧。」
「好。」
賀卿生借著吳三生和吳歧路的羈絆,紅黑煞氣快速充斥整個墓室,才勉強吞掉了一半的陵墓。
管他能不能煉化,先塞進自己兜里才是最重要的。
這才有了邪神之心和水生木在她神魂中打架的情景。
木偶身體承載不了這份力量,快速碎裂。
賀卿生安葬好修士遺骨,本想把應去劫叫醒,讓他念念往生咒。
結果直覺一道熟悉的氣息逼近,她下意識地藏匿了身形。
這就見到了師弟熟悉的臉,和那條藍綠色毒蛇,攬山青。
西南川滄垣,攬山青作亂。
師弟的親人係數死於毒蛇獠牙之下。
師父就是從川滄垣帶回的師弟。
他不是厭惡蟲蛇嗎?
為什麼會和攬山青同行?
先前被壓下的疑慮再次湧上心頭。
賀卿生咬著牙,她的魂魄變淡又凝實,凝實後又四散。
斷腸催肝的疼痛和濃烈的情緒在她神識中碰撞,不斷撕扯、融合。
她頭痛欲裂。
理智拉著她不要往惡意的方向揣測,可是主觀情感上,又不由地將所有可能列舉一遍。
疑天疑地。
她恨真元宗,更恨梁邱暨。
恨得怒火焚盡理智,乾涸心田。
「賀姑娘,賀卿生,賀卿生……」
隨著一聲聲呼喚,一股清涼的液體,似澆在了她的神魂之上,妥帖地、強勢地,將無邊無盡的燥熱按了下去。
理智逐漸回籠,山中晚風吹動應去劫鬢角散發。
賀卿生看到了他纖長的指尖,以及落下的一滴鮮紅血珠。
她伸手接住,木質上暈出一塊血跡。
冰涼。
「你終於醒了,叫你許久都不應聲。」應去劫坐在樹根上倚靠著樹幹,將小木偶放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鬆了一口氣,「吳奶奶是不是被你吃了?」
賀卿生突然有種被家長質問幹了什麼壞事的錯覺。
「她是什麼東西?你吃了為什麼是這種反應?」應去劫沒等賀卿生回答,繼續追問。
「吳老太殺了許多過路修士給吳三續命,已經不是人了,我剛剛可能是吃多了有點消化不良。」
賀卿生一伸手,木屑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賀卿生:……
應去劫盯著她,就差把「你看我信嗎?」寫在臉上了。
大眼瞪小眼。
應去劫覺得只剩半個的小木偶實在有些慘烈。
秉著知道太多死得早的理念,應去劫退讓了一步:「你下次不要亂吃東西了。」
「嗯。」怎麼能算亂吃呢?
「你說的往南繞路去京都是什麼意思?先前談話的人是你的仇家嗎?」
應去劫站起來,往樹上綁上記號。
真是熟悉的一幕。
「你別費勁了,我來帶路吧。」賀卿生用僅剩的半隻手拽了一下應去劫的袖口,「你自己走,遇到的都是什麼超級大妖。我帶路頂多遇到些小玩意,我都能對付。」
應去劫幽幽地看了一眼賀卿生,小聲反駁:「什麼叫都?」
也就這一次……算了,他選擇閉嘴,反駁不了一點。
「走這邊,你往那邊去幹嘛?」賀卿生以為應去劫在犟氣,差點也來了脾氣。
應去劫一臉無辜:「我看到那邊有塊桃木,桃木木質細膩,木體清香,軟硬適中,適合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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