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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你個木頭腦袋!小師傅讓你抄《阿含經》又沒讓你一天抄完,手都不知道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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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你真是木頭成精啊?怪不得你整天呆愣愣的,開不開心都這副模樣,被人欺負了不知道吱聲,受了委屈也不說。不行
不行,作為你的好朋友,我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小樹你記著!不開心一定要和我說,有姐罩著你!包你開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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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靈動活潑的嬉笑散於朗朗清風。
多年不曾理解的嗔痴喜怒,在被漫長的時間中不斷發酵,變得澀苦難忍,剜心蝕骨。
舊夢易碎,舊夢已碎。
不開心。
明樹想,她這些年一直是不開心的。
狂風乍起。
地面上的齊綰又默默拿出一件防禦法器罩在她們身前。
上官定安:「綰綰你這金玲真是用來感化惡人的?怎麼那木妖的神色更不對了啊?」
「我就知道!師父他嘴裡沒一句話是靠譜過的!」齊綰欲哭無淚,緊扯著上官定安的袖口縮在一邊,「太好啦,上官,咱倆債沒算,人算是要一起完啦。」
應去劫嘴角抽搐:「閉嘴。」
他翻遍自己周身,除了空的陶瓷藥品,找不出其他任何有用的東西。
而半空中,氛圍焦灼,一觸即發。
木妖明樹嘴角擒笑,眼神陰鷙怨毒,死死地盯著賀卿生,仿佛要將其生吞活剝:
「你以為區區幻境就能困住我、感化我嗎?不,看到這些我只會更恨!更恨憑什麼要用我好好的阿清去救那些愚昧無知的世人!」
賀卿生躲開了旱魃的偷襲。
因為打鬥,旱魃側邊的麻花辮已經散亂開來。她臘質皮膚灰白無光,與幻境中巧笑嫣然的小姑娘判若兩人。
旱魃離成煞只差最後一個生魂,她被明樹控制著,往下方應去劫等人的方向不斷進攻。
三個人的目標太大,旱魃又認準了攻擊對象。賀卿生一邊護著三人抵擋旱魃,一邊要應付明樹的招式,三方僵持不下。
因為賀卿生的阻撓,旱魃的殺招屢屢被應去劫他們躲過。
而阻攔過程中,旱魃身上的邪氣又被賀卿生一點一點蠶食,轉化,變成反攻的力量。
賀卿生丟出先前煞氣搜刮來的木雕,她一邊拖住著近處的旱魃,一邊往木雕里灌上煞氣,往明樹身上丟。
「你不必拿這些激我,這不是我的阿清。」明樹毫不留情地打碎木雕,紛落的木屑洋洋散散占滿了天空。
「是嗎?這些木雕不是你的阿清。」賀卿生一用力,將旱魃抽至明樹身邊:「那她就是你的阿清?你好好看看她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啊啊啊——閉嘴!你給我去死,只要殺了你們我的阿清就能回來了,你們都該死!」
明樹氣瘋了,本體上密密麻麻的裂紋瘋狂擴大,原先的美人面扭曲如厲鬼。而她身邊的旱魃全然注意不到她的情緒,溫順地蹭了蹭她的頸間,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邪物嗜主!
明樹卻未躲避半分,反而親昵地環住了旱魃,看起來像是一個極為溫柔的擁抱。
糟糕!
木妖生魂不比凡人,煉出的旱魃雖無神智,卻依舊有為禍天下的能力。
賀卿生厲聲:「天雷未降,明樹你還有收手的機會。你是寺廟靈木成精,自知因果命理玄妙,凡人轉世,千百年後未必不能重逢故人。你已殺盡雲泰和及其家眷,又有許多百姓因你而死,本就是命理極限。若旱魃煞成,萬里遭難,恐怕你和雲水清都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入輪迴。」
賀卿生絞緊腦汁地跟明樹講道理,試圖拖延旱魃吸食明樹生魂的進程。
誰料明樹聽及此,倏地大笑出聲,嘲諷道:「你若親友死盡,便也不去尋仇,等千百年後轉世重逢好了。」
賀卿生的神色很是難看,一是,她剛剛那番話確實說服不了她自己。二是,明樹的身體火速裂成了萬千碎片,魂魄離體,發出癲狂的幾聲笑後,逐漸淡去。
木妖魂滅。
以旱魃為中心,四周的空氣中水分蒸發殆盡。
所處之地,未和旱魃接觸就裂開無數縫隙,連周圍知縣府邸的磚石都在燃燒融化。
若不是賀卿生的煞氣極力封鎖,即墨片刻便能成為人間煉獄。
賀卿生仰頭估量了一下雷劫,缸口粗的紫電垂直落下,徑直往旱魃劈來,估計順手也剛好能弄死她。
現下她只有立馬吞了旱魃,才能有一線生機。
她沒有一秒猶豫,收縮煞氣包圍成圈,撲向烈陽似的旱魃。
在地上的應去劫看來,賀卿生的動作簡直如飛蛾撲火,英雄就義。她義無反顧地將所有異變封鎖在了煞氣之內,甚至不惜自身安危去吞噬邪物。
撕咬、爭鬥、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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