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睛,一道靈力化成的刀刃迎面砍向青衣男子。
「哎呀,是在下思慮不周。」
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無比自然地起身,退後一步,避開了她的攻擊。
「罷了,既然在下與姑娘有此緣分,我便也好事做到底,給姑娘你立個墳冢,願你走得安生些,早登極樂。」
落空的刀刃化作藍色流螢,些許落在了男子的衣擺上。
他依舊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卻在轉身時不著痕跡地撣了下衣擺。
倒是有意思。
賀卿生跟著飄在他身後,暗自揣度對方走進旁邊密林後,是否會落荒而逃。
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在認真尋找合適的落木枝幹。
這是哪裡來的傻白甜。賀卿生想。
應去劫一邊找合適大小的樹枝,一邊提防著身旁的女鬼別又突然發瘋,覺得自己屬實是,出師不利。
剛下山沒兩天,好不容易遇到個要救的人,結果對方還是死了。
死了就不說了,對方還想帶走他。
尋常厲鬼傷不了他,但剛剛避開的那道藍色刀刃,他下意識覺得如果不躲自己是真的會當場去陪那姑娘。
真是瘋子,她自己的屍體還在那兒呢,也不擔心自己不給自己留全屍。
算了,跟厲鬼扯什麼道理。
應去劫非常感慨,這姑娘在他面前化為厲鬼,很難不說是天命因果使然。
無它,畢竟自己自出生起便被各種大小怨鬼纏身,學的第一句話不是「父親母親」,而是「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即往生咒。
反正他自幼時學完往生咒後,每每遇鬼,不等他全念完,就立馬會有黑白無常現身拘走鬼魂。
黑白無常掌接引世間亡者,而亡者千萬,有些較為偏僻,為禍不到人間的厲鬼,往生之路都得往後排排。
據說怨氣深重之人,死後化為的厲鬼也要在死地重複生前痛楚。
如果遇到的不是他,這姑娘怨氣深重的死在這深山老林,怕是千百年都未必能往生。
遇到他,縱然沒救這姑娘,好在也能幫她早入地府,結束凡間因果。
應去劫用眼角餘光關注著白衣女鬼,口中熟練地小聲念誦著往生咒。
賀卿生:「小醫師,你在念什麼?」
「誒,這塊不錯。」應去劫偏頭錯開她的貼近,去拾不遠處的一截斷木。
賀卿生繼續:「小醫師師從何人?深山密林何故至此?」
應去劫:「……」
聽不見。
賀卿生:「小醫師的外衫真是好看,小心別掛到了荊棘。」
應去劫:「……」
我謝謝您提醒勒。
賀卿生:「小醫師模樣也生得俊俏,可曾許過姻親?有沒有興趣陪我去地府結個姻親。」
應去劫:「……」
不好意思,沒有。
天殺的,黑白無常人呢?
賀卿生言語輕佻,看著對方開始泛紅的耳尖,和愈發不自然的神色,心情難得好了一瞬。
到底是年輕,臉上藏不住事。
扶留被滅後,見管了各路牛鬼神蛇的虛與委蛇,已經許久沒有人在她面前如此鮮活了。
「小醫師你方才用了許多瓶藥……右上樹枝有蛇!小心!」
你也知道我方才用了許多瓶藥啊,都是他親自一點一點熬出來的心血啊!
應去劫想到自己辛苦採集、炮製的丹藥就一陣肉疼,以至於聽到有蛇,下意識警惕地抬頭,往右上方看去。
入目的樹幹筆直挺立、一柱擎天,沒有一根多餘的枝杈。
「別裝了,你看得見我。」
應去劫:……
完啦。
賀卿生看著男子瞬間頹唐下去的氣勢,不免有些好笑:
「小醫師,你既要給我挖墳立碑,不應知曉我的姓名籍貫嗎?同我說說話,我又不會害了你。」
「你方才明明差點殺了我。」應去劫放棄掙扎,選擇大膽回嘴。
賀卿生一梗,其實她剛剛那道靈刃看著兇悍,卻是從師妹那裡學來唬人的。
她如今一介殘魂,哪來那麼兇悍的靈力調動。
藉助些不痛不癢的小咒語忽悠人罷了。
只是這個原因,她沒打算解釋給對方聽,心虛地揭過了這個話題。
「哎呀,這花可真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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