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的長相是很疏離貴氣的那種，因為是惡鬼，所以氣質不免陰鬱，略顯薄涼的眼皮一掀，其中肆虐的戾氣，叫人頭皮都發麻。

然而再怎麼被訓斥，其他鬼也依舊很喜歡他。

簡言之一直很奇怪，這樣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霸凌呢？

季霖開完會，攆走消極怠工的下屬們，像是背後也長了雙眼睛似的，一下子抓包到她的偷看。

他的眼神淡泊，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光。

那雙如同蒙了一層霧的灰眸仿佛都變亮了。

簡言之感覺不妙，上次季霖硬逼著她去嚇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

結果呢？

她先被那個人的扭曲的臉嚇跑了。

她吞了下口水，「怎麼了，老大？」

季霖飄過來，抬起枯瘦的指節勾起她的下巴，細細的打量她的臉。

他的臉離她極近，吐息之間是比千年寒冰還要涼的風，簡言之被這股寒氣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眯起眼，「遊戲就要開始了，有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簡言之：「所以……老大，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季霖鬆開手，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

「臥底！」

因為要當臥底，所以鬼的身份萬萬不能泄露，季霖給她不知施了個什麼法術。

她再去照鏡子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那個臉頰紅潤的自己。

回到現在。

簡言之：「老大？」

季霖轉身：「你來得太慢了。」

簡言之嘿嘿憨笑：「這不是怕吵醒其他人嘛？」她乖乖蹭到季霖面前，看他眼底被月光反射出的光。

菸灰色的瞳孔在這一刻變得鮮活起來。

然後他把那些光眨掉。

倏地伸出食指點上她的額頭。

一抹冰涼在那裡融化開。

「行了，說正事。」

季霖嘴角勾起，語氣陰森森的，「怎麼樣，有什麼情報？」

簡言之轉了轉眼珠，「嗯，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有個玩家特別聰明！」

季霖嘖了一聲。

「你說那個尤清芸？」

「對！是她！」

哇，不愧是反派。

這才第一天，居然這麼快就被女主吸引到了嗎？

季霖皺眉：「她是捉鬼師，離她遠點。」

簡言之哦了一聲。

心想，反正最後你會要死要活的愛上她。

季霖一眼就看出她沒懂他的意思。

他剛要再說，卻聽有人肚子「咕嚕」一聲叫了。

「……」

簡言之羞恥的簡直想鑽進雪地里。

居然在這種時候！

成為鬼之後，她已經快要忘記餓的感覺了。

可是變成臥底後，為了更像人類，連餓的感覺都回來了！

「餓了？」

季霖扯了扯唇道：「不算太笨，沒有喝湯。」

簡言之：啊這……其實就是看著沒胃口。

不過她沒說。

果然，季霖下一秒就給她拿出了一塊麵包。

簡言之三下兩除二給吃掉。

肚子終於舒服了。

季霖放她回去睡覺。

許久沒做過夢的簡言之做夢了。

那是在一個極其惡劣

的暴風雪，她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在雪地里走啊走，走啊走。

越走，前方堆積的雪越高。

幾乎將他半個身子都埋進去。

男子的臉色慘白，嘴唇凍得乾裂。

但他依舊頑固，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雪路上頂風前行。

簡言之忽然察覺，這是她做的一場夢。

這時，響起一道干啞的聲音問她。

「是我做錯了嗎？」

——

簡言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似乎是第一個醒的。

她剛醒沒多久，左手邊的尤清芸也有了動靜。

尤清芸看起來昨晚睡得並不好，眼底隱隱有些黑眼圈，她揉了揉後腦勺。

她問：「小姑娘，昨晚，你做夢了嗎？

「……嗯，做了。」

「沒回夢裡的人的話吧？」

對話是不好的事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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