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塵長老重重嘆了口氣:「這回比以往都還要嚴重。」
慕言蘅面上沒什麼表情,他沉默片刻,道:「我知曉了。」
說罷,便推門進了屋。
虞瀚玥聽見動靜抬起頭,問道:「可是有人進了封禁大陣陣眼?」
他臉上如同往常一般掛著一抹溫和的笑,然而那抹笑竟在他臉上形成兩種迥異神情,一半臉與尋常無異,皮膚光滑,容貌俊美,然而另一半臉卻異常蒼老,溝壑般的皺紋滿滿地蔓延在頰畔,又像是被烙下火印,每寸膚上僅殘存著皮肉焚炙而壞死的火紋痕跡,鮮紅奪目。
一半似人,一半似鬼,連同他的笑,一半溫和,一半猙獰。
慕言蘅從前也見過虞瀚玥妖毒發作時的模樣,卻沒有一次如眼下這般讓人心驚。
不過他很快壓下了這點異樣的情緒,應聲道:「是虞師妹和姜師妹。」
虞瀚玥斂下眼皮,且等了片刻,方才又開口道:「罷了,此事你權當不知,毋需再與他人提及。」
慕言蘅乍然聽見這話,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詫異。
但他還是很快應了聲「是」,而後才又問道:「師尊的妖毒……」
虞瀚玥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只是道:「今日喚你過來,並非是要你來問候探望我,而是有一事需要你去辦。」
他說到這裡頓了下,不等慕言蘅開口問什麼,便正色道:「我要你與姜辭結為道侶。」
第51章
即便有了鳳靈蘭,靈脈的修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到中闕峰的第二日,虞知鳶就催促著姜辭趕緊找個清淨的地方閉關煉化鳳靈蘭。好在這一回姜辭倒是沒再推三阻四,二人一商量,閉關的地方便選在了發現毛糰子的那個瀑布後有寒潭的山洞。
概因鳳靈蘭是火系靈草,在煉化時經脈會感覺到被烈火灼燒的疼痛,而那個寒潭,恰巧便可以緩解這種疼痛。山洞也足夠隱蔽,輕易不會被人打擾。
當然再隱蔽,還是少不了人給姜辭護法,而凌雲宗里姜辭能信得過的也只有虞知鳶了。
虞知鳶儘管心裡彆扭,但事關姜辭和自己的生死,再彆扭,她也還是應了下來。
不過事實證明有些事純屬是她自己心思不純,人姜辭一入定就成了個雕像,任外頭瀑布水聲隆隆,又或者天氣突變電閃雷鳴,還是寒潭因為他煉化鳳靈蘭而變成了溫泉水池,他眼
睫毛都不帶抖一下的。
虞知鳶可做不到他這樣,她腦子裡亂鬨鬨的,隔一陣就忍不住睜眼看看姜辭。
外頭應當已近酉時,墜日的霞光穿透瀑布,橙紅色暉光灑落池上,把寒潭染出一片斑斕美色,也濡染譚中人的面龐和發梢。
水氣蒸潤,幾粒晶瑩水珠凝掛在白皙臉頰,微濕黑髮落在上頭,像紙上一筆隨性墨跡,兩色對比強烈,真真賞心悅目。
靜謐會讓時間的流逝變得無法察覺,虞知鳶被一陣「嘩啦」的出水聲喚回神智時,才發覺自己又看姜辭看呆了。
她心下一陣懊惱,賭氣似的移開視線,看到一個濕漉漉的腦袋正好從潭水中探出頭來。
那雪白的一團也看到了她,從譚中一躍而起,飛跑幾步,眨眼便躍入了她的懷中。
虞知鳶往它身上打了個清潔術,又用靈力烘乾它的毛髮,等它重新變回毛茸茸的一團,這才揉了揉它的下巴。
毛糰子被她摸得舒服了,眯起眼,腦袋埋在她掌心,毛絨絨的尾巴還蹭了蹭她的手腕,不消半刻功夫,懷中就響起了細微的鼾聲。
虞知鳶看著那張圓滾滾毛絨絨的臉頰,端詳了半晌,又戳了戳它鼓鼓的腮幫子,還是沒能把毛糰子弄醒。
這也太能睡了。
自打從千嶂谷回來,毛糰子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少有的清醒時間,便是同姜辭一起泡在寒潭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它在修復靈脈……
虞知鳶默了默,盯了毛糰子片刻,而後才又重新閉上了眼。
山中不知日月長,一轉眼便過去了十五日。
虞知鳶前一晚上睡得相當踏實,連夢都沒做一個。
她迷迷糊糊坐起來,看到姜辭還在譚中打坐,她雙目閉合,面容如玉,整個人連一絲一毫的位置都沒有動過。
而圍繞著她周身,靈氣漸漸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正不斷往她體內鑽去,便是寒潭的水,這會兒都因她煉化鳳靈蘭而變得熱氣騰騰。
山洞內霧氣靈氣繚繞,通信玉牌不斷閃爍的光亮便顯得格外扎眼。
只是,閃的竟然是那塊她從來也看到閃過的姜辭的那塊通信玉牌?
虞知鳶抓起來瞧了下,揉揉眼睛,又瞧一下。
嗯,沒看錯。
所以竟然有人在聯繫姜辭?會是誰?
虞知鳶手裡把玩著玉牌,在看與不看之間猶豫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被自己尚存的道德感打敗,放下了通信玉牌。
偷看別人的消息可是侵犯人隱私的,她可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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