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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姜朝暉,坐起身來,動了動唇:「舅舅。」

動作和聲音都很輕,像是怕吵醒那小丫頭似的。

姜朝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示意他不必起身,又以一種極度配合的姿態側了側身,讓出位置,方便即白長老給姜辭換藥。

沒人說話,屋中只余「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

但虞知鳶還是被這動靜鬧醒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而後便看到了挽著道髻,端莊溫婉的即白長老,

和即白長老身後的姜朝暉。

啊,她這是在姜辭的房間呢。

等到腦子更清醒了些,即白長老也已經快要把姜辭身上的紗帶都拆去了。

她一抬眸,瞧見還在床榻邊杵著的姜朝暉,細細的眉頭都下意識擰緊了。

雖說姜辭還小,可人家到底是個姑娘呢,你雖然是人家舅舅,但也不能這麼不避嫌吧?

眼見著姜朝暉似乎真的絲毫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打算,而姜辭也一臉毫無所謂的表情,虞知鳶忍不了了。

她手腳麻利地爬起來,搶在紗帶拆掉前,躥到了姜朝暉眼前。

圓滾滾的一團,即使站在床榻上,也還不到姜朝暉的胸口。

她張開手臂,努力擋住了姜朝暉的視線:「你不能看。」

屋內的幾人都短暫地怔了下:「???」

還是姜朝暉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挑了挑眉,面上依舊不見怒色,反倒少見地帶了點興致,問她:「哦?我為什麼不能看?」

虞知鳶:「?」

這還需要她明說嗎?

你這老東西的臉皮可真夠厚的!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對姜朝暉的印象越來越差,到現在,幾乎已經差到了極點。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姜朝暉就又說話了:「倒是瞧不出來,小小年紀就這般霸道。」似乎是覺得虞知鳶這護犢子的樣子有趣,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小丫頭這麼護著阿辭,難不成是想將來阿辭做你的夫君?」

虞知鳶睜大了眼:!!!

她們都是女孩子啊!!!

這個姜朝暉究竟在說什麼虎狼之詞啊!簡直有毛病!

便是即白長老,這時候都忍不住側目了。

姜朝暉見狀卻是輕笑了聲,視線一轉看向姜辭:「看的出來,阿辭倒是很喜歡舅舅送你的這份禮物。」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離開了。

虞知鳶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茫然:……什麼意思?

而另一頭的姜辭聞言卻是心中一凜,幾乎是下意識地側眸去瞧虞知鳶。

虞知鳶此刻正面對著姜朝暉,小小的身影背著他擋在他的身前,腦袋頂上還卡著一側滑落的床帳,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些滑稽。

姜辭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面對著姜朝暉的時候會不會害怕,更不知道她在聽到姜朝暉的這話時又會怎麼想,但她始終也沒有挪開自己擋在他身前的,弱小而又稚嫩的身軀。

這一剎那,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疼了點。

好似有什麼生猛地撕開了他的傷口,生生闖入了他的心中。

姜辭就這麼緊緊盯著虞知鳶,直到她回過頭來,視線落在他的傷口上。

那傷口猙獰,幾乎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往旁邊側了側身,不想讓她害怕。

即白長老不知姜辭所想,只以為是他覺得疼,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這傷口難以自愈,少主且忍一忍,馬上就好。」

虞知鳶又哪裡覺得害怕呢,便是之前這傷口未處理過時,她也不曾害怕過。姜辭是為了救她才受的這傷,否則傷口便該是在她身上了,難道她也要害怕自己身上的傷口嗎?

不過這倒確實還是她第一次看即白長老給姜辭換藥包紮,看了會兒,心中忽然生出點怪異的感覺。

怎麼姜辭的身體,看著有些怪怪的呢?

是因為她太瘦了嗎?

姜辭在她這樣的視線中,不自覺地繃緊了肌肉。

「好了。」即白長老給姜辭掩上衣衫,「傷口恢復得不錯,只是少主的靈脈隱有開裂的跡象。這幾日定要好生休養,切勿再動用靈力,否則怕是真的要傷到靈脈。」

即白長老這話一出,姜辭還沒怎麼著,虞知鳶倒先蹦起來了。

「靈脈?怎麼會傷到靈脈的?」

她可沒忘記書里寫的,姜家覆滅之後,姜辭是因為靈脈滯澀才導致修為難以寸進,總不會這次受傷就是最

初的源頭吧?

即白長老笑道:「小丫頭莫急,是少主之前靈力使用太過,休養幾日便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虞知鳶拍拍胸口,方才心中的怪異感覺便也被她丟到了腦後。

等到即白長老也走了,她才意味深長地瞧了眼姜辭,而後就這麼盯著他,盤腿在他對面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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