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光平時是有些不著調,但腦子還是靈活的,很快也明白了謝沉舟的意思。
「也是,姜煜畢竟是姜氏旁系,我們這些異姓弟子又算什麼?」他嘆了聲,目光在山洞中逡巡一圈,喃喃道:「我方才好像是瞧見小師妹往這山洞裡跑了,怎的不見人。」
山洞內光線昏暗,隱約可見洞內藤蔓漆黑如墨,糾纏彎繞,茂盛的枝葉幾乎將整個山洞都塞滿了。
遙光彎著腰跨過一根伏在地面上,幾乎比他人還要粗的藤條,嘖嘖稱奇:「這是什麼藤,竟然能長這麼大。」
話音未落,看到地上有什麼東西一閃。
「是小師妹的通信玉牌。」遙光撿起玉牌,沖謝沉舟晃了晃,「他們肯定在這裡。」
然而一直等他們走到山洞盡頭,也沒找到姜辭和虞知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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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發現了冰魄果,可怎麼摘到手又成了問題。
虞知鳶嘗試著剛才的法子,用靈力清理出來一條路,可試了好幾回,冰晶藤蔓依舊長得飛快,她一咬牙,想著要不就直接衝過去得了,但這份本就不強的決心,在看到一條從暗河中蹦出的魚被快速蠕動的藤蔓上的冰刺直接刺穿後,立刻煙消雲散。
她捧著臉蹲坐在姜辭身邊,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努力去想問題到底出在哪裡,而後便注意到姜辭身上淌出的血混著水,順著大石塊流了下去。
在服過聚靈丹後,姜辭身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一部分血,流出的血水也不多,但血水流下去的地方,肉眼可見有極小的一塊地方沒有長冰晶藤蔓。
是本來就沒有嗎?
還是……
虞知鳶目光落在姜辭的傷口上,少頃,她忍著觸碰血肉的怪異感,用指尖沾了一點姜辭的血,又將手指往大石頭下的冰晶藤蔓中探去。
那一小叢冰晶藤蔓微微一顫,竟然真的往後縮了縮,雖然沒過多久就又圍攏了過來,但已經可以證明,這些藤蔓似乎懼怕姜辭的血,或者說,是懼怕姜氏一族的人。
不管是哪一種,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虞知鳶看看閉眼昏睡著的姜辭,看看冰晶藤蔓,又轉回來盯住了姜辭的傷口。
她砸了咂嘴,最終在戳破姜辭的傷口取血,還是耗費她幾乎約等於沒有的靈力,帶著姜辭一起過去二者中,選擇了在姜辭身上重新劃一劍。
於是姜辭很快感覺到虞知鳶開始掰自己拿劍的那隻手。
是要他的劍嗎?
他下意識地鬆了鬆手指。
「姜辭,你可別怪我,我保證就疼一下下就好,很快就過去了。」
軟糯還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卻沒來由地讓他心中一窒。
她要殺他?
所以剛才她是在試探他?
所以……
是一直在演戲嗎?
劍鋒緩緩逼近。
他的思緒異常冷靜,只是忽然覺得冷,很冷,比那日在雪夜中練劍還要冷。
她可以像別人一樣厭惡他,可為什麼要騙他呢?
為什麼,要像他們一樣騙他呢?
他蜷了蜷指尖,暗暗催動手上的靈力,不妨一隻溫軟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
他一個恍神,方才凝聚的靈氣也倏然消散。
身旁的人卻無知無覺,還在用稚氣的嗓音喚他:「姜辭,我來了啊。」
話音落下的同時,手臂上一陣皮肉被劃開的刺痛。
隨即劍也「咣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姜辭的手臂流淌出來,又慢慢漂浮到空中,變成一陣殷紅色的血霧。
「幸好前幾天學了控水術。」虞知鳶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替姜辭草草止了血,便驅動著血霧往冰魄果的方向飄去。
如她所料,血霧還未靠近,那些冰晶藤蔓便開始退卻,而血霧一旦飄遠,冰晶藤蔓便又恢復了原狀。
虞知鳶就這麼借著水霧的掩護,順利到了冰魄果所在的位置。
靠近了,更能清晰地看到冰魄果外皮上密密麻麻而又尖利的冰刺。
她伸出的手在即將觸碰到冰魄果時頓了頓,改為用靈力將果子摘下再托回去。
幸好這冰魄果整個連皮帶肉都還沒她拳頭大,一路托回去也不費多少靈力。
原路返回後,虞知鳶又用靈力在冰魄果上戳了個洞,裡頭猶帶著寒氣的液體滴入姜辭唇間,隨著汁液漸漸流盡,果皮上的冰刺也癟了下去。
果皮也沒浪費,拿石頭搗爛,敷到被赤焰獅抓出的傷口處。
忙完這些,虞知鳶便抱著腿縮在了姜辭身側。
能做的都做了,她也沒辦法拖著姜辭從水裡游回去,接下來也就只能等人來救他們了。
一安靜下來,虞知鳶很快就有些意識模糊了,也就沒有注意到,服下冰魄果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姜辭面上的青黑之色便漸漸消退,取而代之是蒼冷的白,嘴唇雖依舊毫無血色,氣息卻是越來越平穩。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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