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是什麼事,閔道一也立即滿口答應道:「行!我送師娘下山!」
顧青崢也跟著嗯了一聲,溫和地附和道:「這樣也好,師弟近日辛苦,下山鬆快鬆快也好。」
閔道一放下了心,連忙與駕車的小弟子換了位置,自己拿起了韁繩,剛讓飛虎走了一步,又聽得後頭車廂中傳來了徐宴芝小聲的哎呀。
接著車廂略微一沉,有人上了車,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後頭傳來:「走吧,師娘要去山下的仙城。」
閔道一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連連回頭看去。
可這架飛虎車的車廂只有側面有窗,他回頭什麼也瞧不見,也不知道後頭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景,徐宴芝是否有事。
飛虎已經小跑了起來,後頭傳來了車門關上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理由將顧青崢趕下車去,閔道一隻得坐下,在前頭忐忑地駕著車。
車廂中的二人,氣氛卻不像閔道一想的那般凝重。
車窗外頭的景色不住飛馳著,只有他們倆,也不必再做戲,徐宴芝閒適地將身子歪在顧青崢身上,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裡,左右翻看,比較著大小。
到底是日日勤修苦練的一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指腹與掌心卻粗糙,跟她那雙養得柔軟的手全然不同,手心相貼時,他的手比她長了近兩截指骨。
兩隻手顏色也不相同,來自無盡之崖的徐宴芝天生膚白勝雪,顧青崢卻是小麥色的皮膚,她的手在上時,像是顧青崢在用手捧著一蓬白雪,輕盈綿軟,帶著一絲涼意。
擔心前頭的閔道一聽見,車中不便說話,她無事可做,只能反覆玩弄他的手,玩得久了,顧青崢覺得有些癢,索性握拳,將她的手整個包在手心裡,手臂也使了勁,把她箍在懷中,不讓她亂動。
他的手大又有力,將徐宴芝的手整個握住也就罷了,輕輕一攬,教她整個上半身動也無法動彈。
這就是力量。
一點點酸,又漫上了徐宴芝心頭,她也想要有力的、粗糙的手,她總覺得,這樣的手屬於更自由的人。
一瞬間的泄氣,也沒有逃過顧青崢的眼,他湊到徐宴芝耳邊,耳語道:「怎麼不高興了?」
說話間,熱氣一字一頓地吹拂著徐宴芝的耳垂,一陣酥麻順著她的耳朵爬上了她的背,讓她經不住打了個寒顫。
徐宴芝一下便軟在了他懷裡,一言不發,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上回地下宮殿一別,這
些日子,他們各有謀劃,都在忙碌,加之閔道一的事沒有解決,除卻那天被顧青崢安撫了的短暫時刻,她惶惶不可終日,白日反覆推演著自己的謀劃,夜裡也睡不好覺,一閉上眼,總是能預見自己死在登上太陰峰的前夜。
她已經許久沒有與顧青崢靠得這般近,若不是場景不合適,顧青崢身上那件衣裳早就該保不住了。
沒想到被徐宴芝瞪了一眼,將她攬在懷中這人更是興奮起來。
他從前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車前坐著他的師弟,師弟體內寄生著他師父的神魂,薄薄一層木板相隔,他用極不體面的姿勢將他的師娘抱在懷中,因為她一個眼神,便激動起來、蓄勢待發起來,手也不自覺地開始四處移動。
徐宴芝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手這樣粗糙,鑽進衣裳摩挲著不見光的肌膚時,除卻輕微的疼,更多的是癢。
此時已經下了山,飛虎行在崎嶇不平的路上,駕車的人並不熟練,車廂開始顛簸,兩人姿勢不便,顧青崢乾脆將座上的徐宴芝一把抱起,讓她面對自己分腿坐在他身上。
顧青崢牢牢禁錮住不安扭動的徐宴芝,他們的身軀緊緊相貼,車廂強烈的顛簸後,她幾乎按捺不住地溢出了低吟,只好勾住了顧青崢脖子,用力吻住他,將曖昧的聲音都融化在唇間。
是完全不適合的場景。
但或許又是完全適合的場景。
他們不是被強取的師娘和犯下罪孽的徒弟嗎,那還有什麼比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時間更合適犯錯,更適合強迫,更適合做一個孽徒。
「快一點——」
徐宴芝俯視著身下的男人,眼神瘋狂又陰沉,她握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看著自己,白雪般的指尖陷入他的臉頰,她凝視著他的眼,欣賞著這雙迷離的眼中的迷戀。
他又反過來變成了被索取的那個。
背對著那一縷神魂,她正在不軌,她正在背叛。
可那又怎麼樣呢,那個人就算知道,也只能礙於形勢,假裝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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