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呼吸,眼前的一切花白而緩慢,耳邊響起蜂鳴。
那時候,他好像想說些什麼,只是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他想他會再次失去一切,他不相信徐宴芝走到今天,還會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他有任何憐憫,即便或許她本性並非如此。
被她棄之若履,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顧青崢要將權柄牢牢握在手裡,事到如今,除此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讓徐宴芝有所圖,他還能用什麼讓自己不被放棄。
她渴求的權勢,若是在他的手中,總能讓她將注意放在他身上吧。他只能想到這樣做,因為他們是同類,他們都如此耽於自己的欲望。
所以才這般糾纏。
他已是喪家之犬,他不願只能搖尾乞憐。
顧青崢慢慢轉身,一貫筆挺的身子微微佝僂,步履也不穩,等到重回了靈舟上,不受控制陰沉下來的臉才重新光明起來。
徐宴芝說的對,這是他的時刻,他應當好好把握。
已經步入了問仙宮的徐宴芝並不知曉現下顧青崢的想法,她神情緊繃地來到了地下宮殿中,找到宇文令的書房,打算將裡頭的捲軸整理一下。
在這間書房待得越久,她便越是後怕。
宇文令此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她想,在此界或許從未有人了解過他。
前幾日裡,僅僅關於幽冥的種種捲軸,便消耗了她許多的時間,看著宇文令留下的筆跡,不難看出他為了釐清關於幽冥的真相,費了多少心血。
一開始,他留下的筆跡僅僅在思考幽冥活物能否助他飛升大道,讀到後來,徐宴芝從莫約千年前的捲軸中發覺了一行潦草的字跡——
「此界為何存有仙人無法觸及之地,吾不能解,吾當踏平此處。」
這口氣!
徐宴芝皺著眉,感到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他若是能飛升成真仙,他自然會將此界拋在腦後,若是不能,他便想找到辦法,驅散籠罩無盡之崖的濁氣,踏平這個世界之外的地方。
除了這些以外,徐宴芝還找到了許多記錄了禁術的密卷。
又是禁術又是密卷,每找到一卷,都要費勁去解開,她的進度快不起來,這才決定將捲軸分門別類地整理好,先大概地了解宇文令最為關心哪些東西。
這樣一同忙碌後,亂七八糟的書房也整潔了起來。
除卻關於幽冥、大道的捲軸,最多的便是各式各樣的禁術。
這些禁術徐宴芝已經費勁地解開了幾卷,記載的都是一些威力巨大的上古仙法、上古陣法。
傳聞上古時間,此界靈力遠比現在濃郁,那麼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禁術,威力遠大過現下也是應當。
但宇文令鑽研此道也無用,以如今天地間的靈力濃度,早已無法支持他釋放禁術,因此徐宴芝一開始並未特別關注這些密卷,只是這般整理出來,方才覺得數量有些多。
這些密卷說不定是他長久以來的收藏,要想真正知道他究竟在琢磨何種仙法,還是要一卷一卷的打開來看。
徐宴芝煩悶地嘆了口氣,認命地低頭解起密捲來。
這一解又解了一整晚,她此前操勞過了,加之伏案太久,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徐宴芝只得停下松松筋骨,她站起來打量了一番剩下的密卷,仍然茫茫如海,並非幾日內就能解完的。
如今弟子大比也比完了,小弟子們也要恢復太陰殿中的值日,她再頻繁出入問仙宮,就有些過於顯眼了。
權衡了一會兒,她決心分批次將密卷拿回無名小院。
將部分密卷裝入錦囊內,徐宴芝小心地沿著夾道從問仙宮中往後走,一路上也不曾遇見有小弟子,想來是昨夜太醉,難以早起的緣故。
回了小院,徐宴芝先浸在白玉池中泡了一會兒,接著才躺回床上。
她的身體明明疲倦了,上了床卻又失去了睡意。
外頭天也亮了,她還是瞪大了眼看著天花板,莫名的興奮著。徐宴芝仔細咂摸了一番,認為或許是因為弟子大比後的顧青崢那萬眾矚目的模樣格外耀眼的緣故,再回味了一會兒,又從中品出了一絲嫉妒、一絲酸。
明明從前,在山下時,他是海娜的奴隸。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海娜已經死了,綠奴卻站在了北域之巔。徐宴芝幽幽嘆著氣,覺得顏面盡掃,打定主意今後絕不再憶起往事,當真要把過去埋葬。
主意已定,她的腦中亂七八糟地冒出各式各樣的念頭。
一時又想到了被禁錮在地下宮殿時的苦楚,一時又想起了在太陰峰上與顧青崢重逢時他的模樣,一時又想起了這張床上曾發生過的旖旎情事——顛來倒去,無非也還是想起了顧青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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