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青崢反應過來,徐宴芝朝空中伸出了手。
螢光閃爍間,這間空蕩蕩的殿堂中相繼出現了無數的天材地寶,密密麻麻地從地上一直排列到了頂上。
「這些。」徐宴芝回眸看著身後男子,笑得眉眼彎彎,「都是你師父留下來的遺產。」
漫天寶物,閃耀著華光,縈繞在兩人周身。
「你想要嗎?」她的語氣誘惑,眼中仿佛也有華光在閃爍。
對顧青崢而言,今日的一切都古怪極了,徐宴芝忽然地召喚、這間原本應當是秘辛的地下宮殿、師父生前的遺產。
他們不過是為閔道一取一柄長劍,徐宴芝卻將一切都呈現在顧青崢面前,是試探嗎?還是旁的——
話說回來,她今日去了哪兒?
顧青崢垂眸片刻,伸出手來,遮住了徐宴芝的眼睛。
「莫要對我施展混淆術了。」他垂首,在她耳邊顫聲說著,「上回似乎說了,這一招對我無用。」
徐宴芝呀了一聲,伸手握住遮在眼前的手,柔聲道:「這回忘了,下回一定不這樣。」
「您的想法,我心裡忽然明白了一些。」
身處地下,四周皆無人,連徐宴芝都看不見他,仿佛此時不論心中有多不堪的念頭,也無人知曉。
盯著她身上輕飄飄地長裙,極致的渴望與惡念再也按捺不住,湧上顧青崢心頭,他面容扭曲,眉頭緊鎖,看著眼下不堪一擊、對他全然袒露的女子,顫聲道:「但我想要的,恐怕更多。」
這間殿堂乍一看既高且闊,樸質並無半點裝飾,唯獨在徐宴芝用密令解開封印後,忽然變了模樣,變出了一間起居室,瞧一眼便知,似乎常有人在此居住。
敞開的室內有一張床榻,上頭垂著織金的毯子,慵懶地落在地上。
誰人曾睡過這張床榻?
誰人曾在此處揚起臉來,將笑靨落在旁人手上?
徐宴芝的衣襟散開,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她裙擺經不起大的動作,此時已經有了明顯的褶皺。
一時恨,一時渴求,他艱難地控制著自己,只戰慄地輕撫著她的臉頰。
在問仙宮門前,顧青崢便認出了這件衣裳,它曾出現在他反反覆覆做的那個夢中。夢裡他按理慣例在宇文令那裡受了磋磨,身上帶了傷,艱難地想要穿過問仙宮,回到他的弟子舍。
視線原本一片朦朧,卻在穿過一個長廊後清晰了起來。
只因盡頭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女子,長發隨意地挽起,發梢多情地粘在臉頰旁,身上紫色的長裙布滿了褶皺,胸前袒露出大片肌膚,遍布紅痕。
她坦然地對他笑著,一身嫵媚,半點不在意的模樣。
她竟然坦然,竟然不在意。
他的夢裡,他可以為所欲為。
於是在那個長廊盡頭,他千百次撕碎了那條長裙,將滿身曖昧的徐宴芝壓在身下,既恨又憐,戰慄地用新的印記將舊的覆蓋,徹底摧毀她的坦然與不在意。
夢境與現實混在一起,嫉恨占據了顧青崢的每一縷心神。
複雜濃烈的情緒向徐宴芝傾瀉而來,她的眼被蒙上,被動承受著,恐懼著,顫抖著。
微笑著。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無邊情潮
問仙宮的地下還有一間宮殿。
這間地下宮殿陰暗、沉悶,北域歷代掌門只將其作為暗室,用來存放寶物,或是閉關修行。
以前都是如此,但輪到宇文令時,他卻另闢蹊徑,不僅再這裡儲物,還用來存放某些不願被旁人看到,緊要的人。
年少的徐宴芝,在那時候還不知道這一點。
在她甚至對北域七峰、對仙人世界還懵懂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問仙宮的地下。
如何進來的她都忘了,只依稀記得耳邊風聲呼嘯,久久不息。
這裡看不到日升日落,嗅不到草木氣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久。大部分時候,徐宴芝只能蜷縮著,聽著耳邊血脈涌動的聲音,數著心跳,感受著自己還活著。
她很難見到旁的活物。
只有偶爾的時候,地下宮殿會從遠處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徐宴芝豎起耳朵,能聽見是將她帶回來的那男人踩在石階上發出的輕響。
那些輕響連成一條線,從遠處慢慢蜿蜒到她面前。
線斷在她躲藏的角落,不論她藏在哪兒,那個男人都能找到她,駐足站在她身前,影子長長的,將抱著膝蓋的她遮在裡頭。
他從不看她,與她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她也不敢看他,只埋著頭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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