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女秘書許諾,只要她將自己的意識轉換到大兒子身上,就會讓她成為小兒子的妻子。」
「只不過死者並沒有想到,女秘書對他的殺意不比兩個兒子少。她深深憎恨著他,也不相信他會讓她成為小兒子的妻子。於是女秘書交出了人格晶片的裝置,一心等著他完成程序後,毀掉晶片。」
坡小姐伸出手指,摩挲著女秘書的名字:「她本可以中斷程序的,但是她沒有。因為她準備將你父親的上傳過程當作實驗數據交給小兒子——她很清楚,小兒子還沒有做過哪怕一例人體實驗。」
「而朝原信一郎,這個主動得不能更主動的傢伙就是最好的小白鼠。」
最後,她點擊著小兒子的名字:「至於小兒子,吾輩一開始的計劃是,你雖然是兇手,卻是案件中看上去最無辜的那個人。」
「毒氣看似是女秘書才會選用的手段。可它的真正來源是大兒子,他通過女秘書將其混入死者的必需用品的。這樣一來,死者一旦毒發身亡,那他就順理成章地把一切行動都推到女秘書身上。不過他煤預料到的是,女秘書敢幫他下毒而不怕他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是因為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掐死也可以是大兒子吵架時一時失手,完全忘了自己早就準備了毒氣,想要毒死死者。要知道他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卻沒能獲得過一次父親的青眼,從來都是露在外面的傀儡。這種痛苦,他的弟弟永遠都不會懂。」
「關於人格晶片的頭盔,乍一看似乎是小兒子的手段。實則是女秘書按照死者的要求,從小兒子那裡取來的工具。早在知道有這麼個東西的時候,女秘書就想好了要摧毀死者的『靈魂』了。」
坡小姐握著筆,在主角X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很大的圈:「至於X,是女秘書在死者的命令下,找來為死者的死亡買單的『幸運兒』。」
「兩個兒子都是備用身體,而更換身體也還要女秘書辦事。死者自然不可能選擇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做『兇手』。他的算盤也很完美,如果不是被小兒子扼住了命運的咽喉的話。」
難得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坡小姐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
她如釋重負又興致盎然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最終向等在一旁的江戶川亂步投去試探的目光。
她沒有問出口。
可他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就明白了她的期待。
江戶川亂步於是回應道:「沒錯,我也覺得這樣會更好一些。再加上監控里三個人出現的先後順序,以及更多、更具有迷惑性的證據,應該就能騙到更多的人了!」
「果然,無論怎樣,都瞞不過亂步君。」
坡小姐掩藏在劉海後面的眼鏡彎成了一道月牙。
她搖晃著手裡的邏輯雲圖,將站在門口的小兒子視若無物。
「故事大綱已經補全,就差把它填充成真正的小說了。」
「現在,亂步君終於可以和吾輩一起結束這次旅程了。」說著,坡小姐又一次看向房間中央的瑩藍色光柱,「弘樹?」
瑩藍色光柱應聲扭了幾下,最終光信號成功轉化成聲音信號,藉由研究室內的廣播傳入幾人的耳朵:「謝謝坡小姐提供的幫助。」
「知道她不喜歡這種事,就不要麻煩她嘛!」江戶川亂步半點也不跟他客氣,「她又不能和其他人說話,也就會跟我聊聊天這樣。你要知道,你跟她提任何要求都是強人所難哦?」
「亂步君!」坡小姐一瞬間耳朵就燒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本性在眾人面前被暴露得太徹底,還是因為疑心自己的心思已經被世界第一的名偵探發現了。
總之,她手足無措地抓住了江戶川亂步的衣角,期期艾艾道:「有、有好多人的!」
江戶川亂步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連把人抱下車這種事都幹過了,還怕有什麼事情被別人看見的嗎?
「能和他們聯繫上了,說明澤田弘樹已經解決了諾亞方舟的問題吧?那麼這通通話有多少人在聽能有多大的關係呢?」江戶川亂步拍了拍坡小姐的手背,「反正事情的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嘛!你不是也知道的嘛?」
知道歸知道。
可是遊戲NPC和外界真實存在的人,這兩個有什麼可比性嗎?
遊戲NPC再多她也不會感到有任何的交流問題,然而真人就不一樣了。
那可是她還要生活的世界呀!
坡小姐急得冒了一點汗,卻又因為這和「電話溝通」沒什麼兩樣的處境而擁有了些安全的距離感。
這才是她還沒有徹底躲起來的原因。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件事!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其他五十個小鬼現在也都在這個世界裡,只要澤田弘樹將這個世界關閉,就能回到正常的『繭』遊戲中了。」
江戶川亂步將話題一轉,順手把澤田弘樹的計劃也抖了個底掉。
「這個世界只是澤田弘樹守株待兔的幌子罷了。現在兔子也抓住了,案件也偵破了,該玩的遊戲卻一個都沒玩上,這對嗎?這明顯不對啊!」
「案件偵破了?」廣播裡傳來另一個前不久才聽到過的熟悉的聲音,「江戶川先生說的是你那邊的遊戲世界,還是現實世界中樫村先生身上發生的血案?」
那是工藤優作。
側頭看了看已然埋下頭的坡小姐,江戶川亂步頓時對外界現實和預期的差別瞭然於胸。
他雙手抱胸,蹙著眉,狠狠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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