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奢求太多的。
可如今再看,才發現,有徐硯祈在身邊本就是一種奢求。
現在呢。
是不是夢該醒了。
她盯著天空看了很久很久。不會再有流星划過讓她許願了。
她的視線慢慢移動,移到邊上的一盞路燈。
燈壞了。世界是黑暗的。
或許這才是她人生的常態。
眼淚被冰冷的風吹乾,她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只剩下無盡的麻木和倦怠。
她看著眼前的湖面,終於明白了路之聞當年為什麼會想不開。
大概是滿滿的絕望占據了身體的全部。每一次心跳和每一滴血液,都在昭示自己的無能和愧疚。
在心理防線徹底潰敗的一刻,才會選擇結束生命吧。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湖面,終究是自嘲地一笑。
她還沒有到要生要死的地步,也沒有勇氣去做什麼一躍而盡的事情。
只要天還會亮起,只要時間還在流動,只要她尚能感知世界,她好賴都得活著。
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還是得清醒地面對那些痛苦。
她在湖邊一直坐到十二點,直到渾身冰涼,終於還是站了起來。
身體的麻木僵硬感流竄在體內,她站起來扶著長椅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走動。
-
明栩在附近便利店買了一些一次性換洗的內衣,找個一家酒店,住下。
她隨意地洗漱完以後,躺在床上,只覺得頭腦漸漸昏沉。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溫度很燙,應該是在湖邊待了太久,發燒了。
她昏昏沉沉想用手機點外賣,又怕在外賣到來之前自己就昏睡過去,想到樓下就有一家藥房,強撐著清醒下樓去買了藥。
吃了藥以後,明栩重新躺下。
她側躺著,眼淚又開始無聲地流淌。
如果談璐沒有出現,沒有告訴她這些,她現在應該在徐硯祈的懷裡,和他分享著工作的日常或是做著情侶之間親密的事情。
她快要委屈死了。
可她有什麼資格委屈呢。
明栩打開手機,去查了當年那件連環車禍的報導。七人死亡,五人重傷。新聞里的照片很模糊,但仍舊可見現場情況的慘烈。這其中,就有徐家的車……
在反覆的掙扎與愧疚中,明栩終於入睡。
第二天睡醒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明栩的肚子已經餓空了,緊縮得難受。
她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昨天吃了退燒藥,現在已經不發燒了,但應該重感冒了。
她靠著床背,深呼吸了一口,轉頭看向窗戶,一絲光亮從厚重的兩面窗簾中間透進來。
她隨手點了些外賣,渾渾噩噩地墊了幾口。
一下午和一晚上都躺在床上,眼淚就好像哭幹了一樣,已經流不出來了。
徐硯祈又給她發了消息,有好幾條,她沒有去看。
還有工作消息。明栩意識到自己忘了請假。工作出現了失誤,不該的。她用手機將一份報表填好,剩下的事擺脫了呂偲怡幫她處理,再和組長請假。隨後就將手機放在床頭,直到最後一絲電量耗盡。
到了晚上,她又去酒店前台借了一個移動充電寶,給手機重新充了電。
微信消息多了一些。有程秋厘的日常分享,有紀珈澤的工作吐槽,還有徐硯祈更多的消息。
他問她是不是工作太忙,所以沒時間回消息。他又讓她看到了消息抽空回一下,似乎是有點擔心。
明栩用平時一樣的語氣,給所有人回復。並告訴徐硯祈明天八點左右會到家,不用來接。
十一月十五日,早上八點半。
明栩出現在家門口。
她戴著白色口罩,遮住半張臉,也遮住了臉上的憔悴。她打開門,在看到沙發上穿戴整齊的徐硯祈,心臟跳得很快。
「阿祈,我回來了。」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表現得正常。
徐硯祈馬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怎麼戴口罩了?」
他伸手想要去揭開她的口罩,明栩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徐硯祈察覺到不對勁,「怎麼了?」
「處理工作的時候沒注意,著涼感冒了,你離我遠一點,別傳染給你了。」
「吃藥了嗎?」
「吃過了。」
徐硯祈拽住她的手,強勢地將她攏進自己的懷裡,「什麼叫離你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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