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雨也沉默了一瞬,否認道:「我沒有。」
「沒有?這一個月來我和今朝開會你不來,我到辦公室找你你不在,給你發微信讓人帶消息全都沒有回音……」賀泯定定看著她,控訴道:「這還躲得不夠明顯嗎?」
霓虹燈下,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哀怨,絲絲縷縷像繩索一般纏繞在張青雨身上。
琉金聽不下去了,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率先告辭,「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聊。」
她走得飛快,把酒悶完接著轉眼就消失在吧檯邊,遁入人群後消失不見。
琉金離開了,吧檯邊只剩下張青雨和賀泯。
賀泯坐直身體,問道:「你不信我給的調查結果?」
「……」張青雨無言,「賀泯,你又偷聽?」
「我沒有。」賀泯斷然否認,「我就在你們後面這張桌子,是你們講話的時候沒有看見我。」
「……行,你來這兒做什麼?」
「見你啊。」賀泯直言不諱,不緊不慢地說:「你一直在躲我,那我只好自己來找你。」
他側首看張青雨,嘴角含著笑,「青雨,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躲你,最近太忙了行程不湊巧而已。」
「什麼行程?你和我說說,你換不了行程我來換。」賀泯不依不饒地追問。
「你確定?」張青雨挑眉看他。
賀泯點頭。
張青雨拿起手機晃了晃,聲色含笑,「我婆婆約了我明天逛街,你要一起嗎?」
她笑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好似春水緩緩,眼尾輕輕挑起帶了些挑釁意味。
賀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半晌後才回過神來,直起身子嗤笑道:「耍我?」
她和宋平淵的母親去逛街,邀請他一起去?
張青雨單手托著腮,手腕上的碧玉鐲子順著小臂向下滑,燈光照著清透的玉鐲熠熠生輝。
她伸出另一隻手扯住賀泯的領子,將人往自己這邊輕輕拉了一下。
賀泯就像一攤水,在她手下任她動作。她一拉,賀泯就順著她的動作貼近,一隻腳撐在地面上,躬著身順勢壓過去。
輕柔音樂聲中,張青雨手指搭在賀泯的領子上,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問:「你敢來嗎?」
賀泯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張青雨嗤了一聲,正要收回手,下一瞬屈起的指尖就被人握住。
粗糲的手掌拉住她的指尖,陣陣溫熱透過指尖蔓延,她用力抽了抽手,沒抽回來。
賀泯突然握住她指尖,在她用力抽回手時加重力道桎梏住不讓她逃脫。等她不再用力後,賀泯才緩緩地將手掌脫離,只用一根手指相同屈起勾著她的指尖。
酒吧中的燈光四面掃射,隱晦的彩色光線中,粗糲手指勾著纖細的指,還沿著指關節輕輕滑動著。
陣陣摩挲中,賀泯直直盯著張青雨,扯起唇笑,一字一句地說:「我有什麼不敢?」
張青雨倏然收回手,冷漠應了聲:「哦。」
她彎起唇,皮笑肉不笑,「那明天見。」
她說完就想走,站起來轉身之際,手腕被人握住猛地一拉,整個人在吧檯前轉了半圈,裙擺像花旋開,最終落在吧檯前。
張青雨被拉著靠在吧檯前,還沒等她有反應,面前已經落下一道陰影,賀泯兩隻手環著她撐在吧檯上,整個人身子向前壓,極度貼近但偏偏沒觸碰到分毫。
身後是酒意薰染,身前是他沉又緩的聲音,低笑著說:「青雨,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躲我?」
張青雨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我為什麼躲你,你自己不知道?」
賀泯神情誠懇又無辜,「我該知道嗎?」
張青雨冷笑一聲,「那天在蓬萊鎮的山頂,你挑釁宋平淵了吧?」
賀泯放空思緒回想了一番,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稍微提了提還有兩個月他和張青雨就該離婚了。
他接著說道:「說實話也算挑釁嗎?我只是說了幾句事實,怎麼,他和你告狀啊?」
賀泯鄙夷道:「什麼男人還告狀,沒出息。」
張青雨嗤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從蓬萊鎮回來她就覺得不對勁,一直以來都很溫和寬容的宋平淵突然間變本加厲管束她的交際,雖然從前宋平淵也不喜歡她和異性來往過多,但終究是通情達理不會過多束縛她。
但這次回來,整個人的狀態緊繃到好像要在她身上裝監控,甚至直接越線,因為自己的猜疑就攪黃她的合作。
這種異常的狀態,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思緒再往回倒,就落到了賀泯身上。
「你挑釁他,他難道沒和你說我為什麼要躲你嗎?」張青雨淡淡開口。以她對宋平淵的了解,他不可能愣在原地任由賀泯挑釁,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將自己和他之間的約定作為武器反擊賀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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