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加重了「聖人之命」四個字的語氣。
蕭無憂冷笑一聲,諷刺道:「海涵?都被你撞吐血了還海涵?有本事你也被撞一個試試?」
王榮一噎,道:「下官知罪,只是有公務在身,不便因私事停留,他日必定登門致歉。」
「我不管,你們必須現在就付出代價,否則你們哪兒也別想去!」蕭無憂又道。
王榮皮笑肉不笑:「聖人之命在上,下官實在是不敢耽誤,
還望您不要為難我們。否則聖人怪罪下來,你我都討不到好。」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院子裡藏有賊人是吧?」
王榮神情一僵,耐著性子說:「屬下只是在陳列可能性。」
蕭韞將與許妙儀重逢後得過的冷臉都回想了一遍,才勉強忍住沒笑出來。
蕭無憂這胡攪蠻纏的本事確實厲害,難怪蕭尚書總是要拿家法對付他。
蕭無憂恍若未聞,繼續喋喋不休:「真是好笑,我沒事去偷郡王妃的屍首幹什麼?我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王榮唇角抽搐,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說:「對不起蕭五郎君,是下官出言不遜,還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下官,也請您莫要因小失大。」
這時,李梧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一下子撲到蕭韞身邊,驚慌不定地說:「郎君!您怎麼吐血了?!」
蕭韞扭頭看向李梧,只見李梧朝他比了個口型:「可以了。」
蕭韞於是捏了捏蕭無憂的手指,暗示他適可而止。
蕭無憂心領神會,冷哼一聲,道:「好好好,搜搜搜,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沒搜到,我饒不了你們!」
王榮大搖大擺地走進庭院,朗聲吩咐身後官兵:「都搜仔細了,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否則叫賊人跑了,你們項上的人頭就別想要了!!」
「是!」官兵們洪亮回應,分頭行動,像一張網一樣在宅院中鋪開。
王榮帶人來到浴房門前時,鄭嫣跳了出來,張開雙臂阻攔:「你們不能進去,我姐姐在裡面沐浴!」
王榮冷冷一笑,恍若未聞,徑直吩咐身後下屬:「把門踹開!」
「你們!」鄭嫣急切地還想再說什麼。
王榮「唰」的一下拔出大刀,警告道:「小娘子莫要阻撓我們執法。」
這時,蕭無憂和李梧攙扶著蕭韞趕到了。蕭無憂見狀,急忙拋下蕭韞,跑上前去將鄭嫣拉到自己身後,怒目瞪著王榮,罵罵咧咧。
王榮充耳不聞,一心關注撞門的進度。
很快,大門被破開,同時有女子尖銳的叫聲炸響。
蕭韞身量高挑,哪怕站在一群官兵後面也能輕而易舉地看見房中景象——熱氣氤氳間,許妙儀坐在浴桶中,雙手交叉捂著自己光裸的肩頭。她一張俏麗的臉漲得通紅,半是羞憤半是恐慌:「你、你們做什麼?」
蕭韞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沖了上去。他擋在許妙儀身前,怒喝道:「還不滾出去?!誰再多看一眼我就挖了誰的眼睛!」
王榮一愣,哂笑道:「蕭二郎君方才還吐了血,怎麼如今一下子就身形矯健、聲如洪鐘了?」
「有人要殺你的至親,你急不急?」蕭韞冷笑。
王榮又被噎住了,轉而道:「事急從權,下官無論如何也得查一查,否則若是錯過了什麼線索,我擔待不起。」
蕭韞冷笑:「女子的浴房裡能有什麼線索!我還從未聽說過,誰家搜捕是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的!」
「讓他們搜吧!」許妙儀叫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般來說,此言一出,對方都會讓步,然而王榮卻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笑贊:「還是娘子通情達理。」
蕭韞很快就接受了,因為他相信許妙儀的本事。他閉眼轉身,走到浴桶旁邊,脫下外袍披在許妙儀身上,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面。
許妙儀抬頭看了蕭韞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王榮帶人在浴房中大肆搜索了一番,沒發現半點異常。
「這下王副率檢查清楚了吧?」蕭韞咬牙切齒道。
王榮賠笑兩聲,連忙帶人退了出去。
緊接著蕭韞也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水流攪動,柳萱破水而出,烏髮濕漉漉地緊貼著她面上,遮掩了五官,只能看見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沒事了,沒事了。」許妙儀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
王榮等人在宅院中地毯式搜尋了幾遍,始終沒能找到柳萱,就只好鎩羽而歸。
鄭嫣癱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蕭韞面色凝重:「這個王榮一看就是有備而來,這說明慶王很有可能已經知道柳萱在這裡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送柳萱出城。」
許妙儀惆悵地喟嘆一聲,道:「真是腹背受敵啊。」
蕭韞想了想,道:「我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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