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冷臉不答。
「這正是本官想問的。」蕭韞幽幽開口。
張陽這才仔細回想一番,道:「我看見尚書的地方到尚書身亡的地方,確實要繞一段路,路上被柳樹遮蔽了視線看不見尚書,但這段路不算長。」他難以置信地說,「怎麼會有人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殺了尚書並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若他有武功傍身呢?」許妙儀冷不丁地說。
張陽一怔。
許妙儀拔下頭上的髮簪,用力朝張陽擲去。
張陽始料不及,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見一道殘影晃過,方才還在一丈開外的許妙儀竟站在了他面前。
她右手立起,手中赫然握著那根髮簪。
「像這樣。」許妙儀輕聲道。
張陽目瞪口呆,張侍郎和王二郎君也是面面相覷。
蕭韞看著這一幕,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欣賞的笑意。
「如此看來,倒不無第三人作案的可能性啊……」張侍郎似乎是陷入沉思。
蕭韞問張陽:「你當時是在哪裡看見陳尚書被推到了假山上?帶我們去看看。」
張陽於是帶眾人穿過河上小瞧,來到一座亭子。亭外十餘步便是一排如煙翠柳,柳樹外蜿蜒著一條清澈小河。
張陽在亭中一角站定,伸手指著遠處:「我就是在這裡看見尚書遇害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透過茵茵的綠意縫隙,可以看見矗立在河對岸的一座假山,假山上隱約還有一
灘暗紅。
「我當時就是從這條路過河的。」張陽又指著亭外的一條石徑道。
這石徑曲曲折折通向不遠處的河上小橋,令不到十丈的距離生生多出了一倍。
眾人走了一遍,發覺這一段路是根本看不見河對岸光景的,視線完全被柳樹遮蔽。
蕭韞道:「如果有人足夠快的話,確實可以做到。」
「而且,這附近草木眾多,相互掩映,很適合藏人。」許妙儀補充道。
蕭韞又讓李梧帶人去案發地附近搜了一遍,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鄭嫣眸中又泛起恐懼的淚水,許妙儀將她攬入懷中安慰,自己的眼眶卻也泛了紅。
蕭韞遠遠看著這一幕,心口隱隱作痛。
按理說,他是應該高興的。變故橫生,許妙儀不得不留在長安,他身為大理寺少卿,可以名正言順地處理這樁案子,與她產生交集。這麼一來,他或許還有機會挽回她,有機會揭露簡青川的假面。
可望著她的淚眼,他更希望這樁案子沒有發生。
這時候,簡青川忽然站到了許妙儀面前,擋住了蕭韞的視線。他伸手親昵地攬住許妙儀的肩頭,又側目挑釁地看了蕭韞一眼。
蕭韞翻了個白眼,挪開目光,道:「即日起,直到破案前,蓮華園全面封鎖,不允許除相關辦案人員外的任何人出入。」
王二郎君誠惶誠恐地應下,又問:「那外頭的遊客……?」
蕭韞煩悶地擺擺手:「遣散了吧。」
除了輕功好之外,他們對兇手一無所知,總不能一個個審問園中遊客吧?更何況,對方既然有一身好輕功,想必離開蓮華園不是問題,又怎麼會傻傻地等官府來捉呢?
「草民這就去辦。」王二郎君領命退下。
蕭韞又道:「鄭嫣是嫌疑人,押入大理寺獄;張陽是重要人證,也得去大理寺待幾天。」
這時,許妙儀猛地站起身來,對蕭韞道:「蕭少卿,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蕭韞應下,同許妙儀來到偏廳。
許妙儀迫不及待地問:「我想知道,此事是否與黨派之爭有關?還請你一定如實相告。」
她縱然沒怎麼關注過朝政,也知道慶王野心勃勃,太子的地位並不十分穩固,朝中大臣大致分別太子黨、慶王黨兩派。
蕭韞眉宇間浮現幾分躁鬱,輕輕頷首:「是。」
陳尚書曾與慶王私交甚密,而蕭韞今日早上聽說,陳尚書於昨夜秘密送了一柄銅如意到東宮。
銅如意銅如意,一同如意。陳尚書這是有投誠之意。
前腳送了禮品,後腳就遇害了,背後之人不言而喻。
「那蕭少卿這一方,是希望找出真兇,還是不希望呢?」許妙儀問得直接,右手握緊劍柄。
她知道,若是連大理寺的主官都是想拿鄭嫣頂罪的那方,那麼鄭嫣一旦進去了就必死無疑。
誠然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總歸還是要親自確認一番才能放心。
若蕭韞說「不希望」,她就當場拔劍擒住蕭韞,以換一線生機。
「前者。」蕭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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