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抬步朝三人走來,陰鷙的目光始終落在簡青川身上。
「二郎,你今天怎回來得這樣早?」許妙儀問。
蕭韞沒有回答,只幽幽地問簡青川:「不知簡郎君大駕光臨,是有何要事啊?」
許妙儀亮出銀鋌,解釋道:「他是來還恩情的,我們順便寒暄了幾句。」
「是的,我今日是特地來感謝二位的。簡某無能,只能暫時以銅臭之物聊表感激,還望郎君莫嫌棄。」簡青川道。
鄭嫣附和道:「是呀是呀,我們剛說了沒幾句,郎君你就回來了。」
蕭韞皮笑肉不笑,毫不客氣地說:「既然銀鋌已經交付,那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他這話說得直白刺人,許妙儀聽著有些不舒服,蹙眉道:「我們在聊天。」
說罷,她又溫聲對簡青川道:「你別多想,他就是最近太忙了……」
話音未落,便聽蕭韞冷聲吩咐李梧:「送客。」
「是。」李梧領命,上前對簡青川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許妙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一雙秀眉擰得更緊,臉色也沉了下來。
簡青川面露尷尬與惶恐之色,但緊接著又對許妙儀露出一個寬慰的笑,道:「沒事的娘子,我確實該走了。」
語畢,他主動跟隨李梧往外走。
許妙儀深吸一口氣,抬步朝簡青川走去。
蕭韞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又驚又惱地質問:「你去做什麼?」
「我們還有話要說,既然你介意他在你的宅院,那我就只好跟他出去了。」許妙儀的聲音很冷。
霎時間,蕭韞胸口的火焰勢頭猛漲,燒得他的臟腑火辣辣地痛,燒得他的理智搖搖欲墜,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許去。」
許妙儀眸中憤懣更甚,瞪向蕭韞:「你這是在命令我?」
蕭韞微怔,眸中晃過一絲心虛無措,但依然沒有鬆手。
許妙儀別過頭,沉聲道:「放開。」
蕭韞非但不聽,反而還握得更緊了。
許妙儀嘗試收回手,卻發現掙脫不得,心中忿忿不已,於是她一咬牙,旋身至蕭韞身前,屈肘去頂他。
蕭韞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去接許妙儀的手臂,熟料她突然又收勢轉了回去,兩指攻向蕭韞的手腕。
蕭韞一驚,連忙伸手去攔許妙儀的手。許妙儀見此招不成,於是又去攻擊別處。
兩人打得來有回,一時難分勝負。他們的動作雖然算不上激烈,卻叫一旁的鄭嫣瑟瑟發抖。
鄭嫣雖然之前幫助解決過不少感情問題,但她從未見過情侶當面動手,一時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心底吶喊:「不要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就在簡青川跨出門檻、李梧重新合上大門的同時,蕭韞憑藉無傷在身的優勢,抓著許妙儀的雙手將她鉗制在身前。
四目相對,其中情緒皆是複雜得難以名狀,無形之中似乎有情緒化成的波浪,鋪天蓋地湧向對方。
蕭韞眼尾濕紅,似怨恨,又似委屈地問:「你就這麼在意他?」
明明有傷在身,卻還要為了他跟他動手?
許妙儀閉了閉眼,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對他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我們今日也只是普通的交談罷了,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你當著我的面趕走他,既是對我的不信任,也是對他、對我的不尊重。」
她語速很慢,情緒卻並不柔和,似乎是在耐著性子。
蕭韞默了半晌,鬆開對許妙儀的桎梏,低聲道:「抱歉……可我就是很嫉妒,控制不了。」
許妙儀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覺得很累。她從未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她和蕭韞之間有十幾歲的年齡差——他太幼稚,太年輕氣盛了……
她啟唇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什麼也沒說。
蕭韞見許妙儀沉默良久,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心慌,不自覺攥緊拳頭。
少許,他啞聲開口:「關於那日我們的爭吵,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其實這些天,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那天,她說他們都需要冷靜,那冷靜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他之所以一直沒問起,是因為他害怕得到一個失望的結果。
如今,答案似乎已經明了,無需多言。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想問,是還心存一絲希冀,亦或者是……想給自己來一刀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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