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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其實當時的軍情並沒有緊急到火燒眉毛的程度,但父親為了杜絕一切後患,才發布了那樣的命令。或許,兄長還有一線生機……

正當他沉浸在回憶中時,許妙儀冷笑著開口了:「無話可說了是嗎?」

蕭韞回過神來,啟唇欲辯,卻忽然滯住了——他竟真的無言以對了。

「之前是我看錯了你。待此間事畢,他日江湖再見,我一定對你不客氣。」許妙儀利落收劍,轉身往回走。

蕭韞深吸一口氣,亦收劍回鞘。他本不欲跟上許妙儀,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出聲喊道:「等等。」

許妙儀頓住步子,卻並不回頭:「怎麼?」

「你的臉……」

方才他們一時情緒上頭,居然都忘記了這件事。

許妙儀冷哼一聲,道:「我自有辦法,不勞御史大駕。」

目送著許妙儀的身影消失在雨幕深處,蕭韞默默地閉上眼,並緩緩仰起了頭,任由雨水在面上肆流。

許妙儀繞到了客棧後頭,從院牆翻

了進去,又靈活地爬上了自己房間的窗戶,完美地避開眾人。她換好衣服,補好胎記便熄燈睡下了。

而一牆之隔,蕭韞卻是一夜無眠。

翌日晨起,許妙儀頭腦暈沉,嗓子也分外干疼。她先是覺得煩悶,但很快又欣喜起來。

她當即下樓找到岳強,道:「我想去附近鎮上買些風寒藥,到時候快馬來追你們。」

岳強聽她嗓音沙啞無比,便同意了。

許妙儀用過早膳便快馬趕往附近小鎮,買風寒藥的同時順手購入迷香。她快馬加鞭,很快就追上了慢行的大部隊。

接下來的一整個白日,蕭許兩人都沒再有交流。

許妙儀又重新討厭上了蕭韞,對他自然是橫眉冷對、視而不見。

蕭韞的情感則複雜上許多,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

這天傍晚,一行人在一家客棧歇腳。

奴隸們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由人輪流看守。昨夜是三個車夫值班,今夜便輪到幾個鏢師了。

許妙儀的排班在前半夜。下值後她回到房間,熄了燈卻並沒有入睡。

更漏一滴一滴地帶走時間,夜越來越沉寂。

估摸著到了陳遠值班的時間,許妙儀找出一枚丹藥含在口中,再點燃迷香,最後躡手躡腳地走出門。

走廊上沒有燈光,但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能夠看清大致輪廓。

她來到隔壁房間。隔壁住著一個車夫,此時已經熄燈了,隱隱能聽得鼾聲。

許妙儀小心翼翼地戳開窗紙,將冒著輕盈白煙的迷香送了進去。等候一陣,沒有異響傳來,便算是成功了。

隨後,她依次走過每一間房,一一如法炮製——當然,對蕭韞也不例外。

最後,只剩下了安置奴隸的房間沒去——陳遠畢竟是醒著的,較之其他人警覺不少,因此不能用這等簡單的法子對付。

許妙儀正準備前往,卻忽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她心中警鈴大震,正準備扭頭去看,誰知有一隻手快速從後環住了她的腰,同時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一具軀體從後面貼著她,熾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

與此同時,熟悉的草木冷香盈滿她的鼻腔,蕭韞用氣聲道:「噓——是我。」

許妙儀惱怒不已,用力屈肘頂他。

蕭韞悶哼一聲,快速放開許妙儀,退開一步。

許妙儀掐滅迷香,瞪了蕭韞一眼,扭頭往自己的房間走。

蕭韞會意,跟了上去。

關上房門後,許妙儀壓低聲音,沒好氣地質問道:「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幫你。」蕭韞道。

「幫我?」許妙儀冷笑。

「嗯,我是認真的。」蕭韞語氣分外鄭重誠懇。

聽他如此,許妙儀心下不禁鬆動幾分。仔細權衡一番後,她決定暫時放下芥蒂:「好吧。那這樣,我待會兒進去轉移陳遠的注意力,你繞到後窗去放迷香。」

說著,她又掏出一枚丹藥,同迷香一起遞給蕭韞,道:「這是解藥。」

蕭韞接過,又道:「李梧帶人駐紮在附近,可以做接應。」

「好。」

商量完畢後,兩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許妙儀來到亮著燈光的房間外,深吸一口氣,上前敲響門板。

門很快打開,陳遠打著哈欠問:「喲,許兄弟,什麼事啊?」

「我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這個點也沒其他人醒著了,只好來找陳兄。」許妙儀信口拈來,說得十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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