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真是該死!」許妙儀憤憤罵道。
蕭韞喟嘆一聲,另起話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步,我們就該考慮如何取得藍鈺信任了。」
「你有什麼想法?」許妙儀問。
蕭韞道:「依我之見,只要我們能為她爭取到某種利益,她自然會對我們產生一種微妙的信任。」
許妙儀順著蕭韞的思路沉思片刻,倏然靈光一現:「我有一個主意!」
「什麼?」
許妙儀低聲問了蕭韞幾個問題,蕭韞如一一實回答。許妙儀見情況與自己設想的一樣,便將心中想法說出。
蕭韞聽罷,挑眉道:「你很聰明。」
「過譽了,」許妙儀謙虛道,「其實我這想法還不夠完善。」
兩人於是就此展開討論,打磨計劃。
待覺此計劃成熟至臻,許妙儀又問起鬼臉狂徒之事。
蕭韞表示暫且沒有進展,許妙儀忍不住失落地嘆了口氣。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急於一時。」蕭韞隨口寬慰一句,起身往回走,「我去把剛才討論的事情吩咐下去。」
許妙儀叫住他:「等等。」
蕭韞回過頭,徑直撞入陽光下許妙儀澄澈明亮的眸子。他心頭莫名一顫,迅速移開目光。
許妙儀完全沒有察覺到蕭韞的異常,但很快指著懷中狸奴問:「它叫什麼名字?」
蕭韞雖未看她,但也知道她在問什麼,答道:「糰子。」
許妙儀垂眸看了看臂彎中胖乎乎的狸奴,忍不住感慨道:「這名字真是相當貼切了。」
蕭韞輕笑一聲,道:「那就拜託許兄這幾天照顧好它,別讓它瘦了。」
「放心吧!」許妙儀笑道。
是夜,蕭韞造訪時,許妙儀正抱著狸奴烤火。她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纖濃眼睫投在面頰上的陰影也隨之忽長忽短。
蕭韞的眸光不自覺變得柔和,竟莫名不忍心叫醒她。
然而這畫面終究只維持了片刻,許妙儀警覺地清醒過來,見來人是蕭韞,她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興奮地問:「可是有消息了?」
「鬼臉狂徒還沒有消息,但許兄今日與某說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只待東風。」蕭韞道。
許妙儀心下失落,但還是笑道:「你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嘛。」
「許兄第一天發現麼?」蕭韞挑眉。
許妙儀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道:「是是是,是我不善於觀察了。」
蕭韞沒跟她計較,只道:「好了,某也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了,許兄好生休息。」
*
翌日也是個艷陽天,許妙儀又在小花園遇見了蕭韞。
「公廨查案查得怎麼樣了?」許妙儀照例詢問。
「還是沒什麼進展。」蕭韞道。
許妙儀面露失望,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忽然頓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面色微微發白。
蕭韞敏銳察覺到了許妙儀的異常,於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黃綠相交的草叢中,一條青色小蛇正緩緩潛行。
蕭韞當即明白過來,心中莫名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她好像又生動鮮活了幾分。
而此時此刻,許妙儀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蛇是她唯一害怕的東西。其緣由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前,她五歲的時候,外出遊玩的路上不慎掉進了一個蛇窩。
那難聞的腥氣,那雙雙幽綠的眼珠、豎線一般的瞳孔,還有蛇身冰涼而黏膩的感覺,她至今難忘……
倏地,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為何反應如此激烈?上輩子她特地磨鍊過,只要蛇不爬到她身上來,她還是能夠保持鎮定的。
莫非……李霜兒也怕蛇?許妙儀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陣,果不其然發現了李霜兒幼時被蛇咬的記憶。
真是好巧不巧。難怪她會來到她的身體裡面,兩個人在冥冥之中,還是有些共通性的。
許妙儀深吸一口氣,快速斂起情緒,解釋道:「剛剛忽然有點頭暈。」
作為一個將領,她深知隱藏自身弱點的必要性。雖然蕭韞算不上她的敵人,但他還不足以讓她袒露脆弱。
蕭韞眉尾輕挑,拖長尾音「哦」了一聲,又關切地問道:「許兄可要緊?可要請郎中來看看?」
許妙儀搖搖頭:「不用,已經好了。」
蕭韞卻不依不饒:「這突發性的頭暈,可能是心臟出了問題。某有個朋友的朋友,也時常如此,但他一直不以為然,誰知後來,他竟心臟驟停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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