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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莉特用最冰涼的水往自己臉上潑,用毛巾洗掉一點,照鏡子左右看,覺得眼睛還不夠紅,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再看一眼鏡子裡眼眶、鼻尖通紅,小嘴煞白梨花帶淚的樣子,對味了。
她裝作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敲響伊治的房門。
伊治坐在書桌前翻著書,目光的落點飄忽不定,顯然是不怎麼專心的樣子。他心煩意亂地掃視書頁,三行兩行胡亂地看著,一字一句都很難讀進腦海里。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先前伽治和他的對話內容。
之前——
伊治剛拖下外套交給僕人,就有下屬前來通知轉告伽治的口信,要他去伽治城堡會面。
以他的腳力來說,伽治城堡並不遠,因此很快就到了。
伽治雙腿岔開的坐在王座上,手支著臉,閉目養神。
伊治一進門就看到王座之後的巨型畫像——是父親伽治為了彰顯以前斬首北海四國之王的榮譽,特意將此畫像放大並掛在王位之後。
「父親。」伊治平靜。
「來了啊。」伽治緩慢睜眼,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的大兒子,這位與自己和妻子索拉不一樣發色的長子——文斯莫克家的子代,就沒有複數的金髮人員。
「伊治,身為我最疼愛的孩子,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父親伽治冰冷的目光在身上停留。
伊治冷靜地:「是。」
「嗯,回去吧。」伽治頷首。
伊治轉身就走,他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如炬,但他沒有任何感覺,恐懼、低落、緊張這類情緒並沒有在他心中產生哪怕一絲,他不具備生產這些情緒的能力與意識。
而此刻,伊治環住在他一開門就撲進懷中的孱弱少女,大手摁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少女顫抖的肩頭像蝴蝶緩慢地振翅,脆弱易碎。
心臟大力地泵動,卻似乎有一隻柔弱的手將它攥緊,伊治有些茫然,視線輕緩地落在懷中少女的發頂上。
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何而產生的。
薇爾莉特埋頭在大少爺的胸膛里假哭,傑爾馬王族特供的柔軟織物製成的繁複衣襟都被她揉皺了,伊治沉默的太久了,氣氛靜謐的怪異,她狐疑地抬頭看看伊治。
「伊治大人…?」
淡淡的香味自她身上溢散開來,在這瞬間,伊治的五感到達了頂峰,他似乎聞到少女身上細微的潮濕水汽,他不動聲色地吸進鼻腔,洗浴香波里的人造香氣里混雜著少女獨一無二的氣味,是她特徵鮮明的個人標誌,伊治的手貼著她的脊背,掌心之下,隔著單薄衣物的溫暖肌膚,是比雲朵還要柔弱的觸感。
伊治的身體深處在叫囂著對懷中人的渴望,是來自基因層次的選擇。
冰藍色的瞳孔捕捉到她泛著紅的眼眶,伊治的手指順著薇爾莉特乾燥柔軟的金髮,輕柔和緩慢地沿著她流暢的線條觸摸下滑,在她通紅的眼眶邊停止,與他動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軀體,緊繃、僵硬、微不可見的顫抖。
相反的指令在他體內碰撞,對於父親伽治的旨意,伊治第一次有了違抗的念頭。
他的手臂一寸一寸收緊,僵硬、緩慢但堅定得將薇爾莉特緊緊擁進懷中。
他想要紫羅蘭在傑爾馬的領土上盛放。
伊治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為什麼流淚?」
薇爾莉特被禁錮於伊治的懷抱里,被大型野獸盯上的感覺讓她汗毛豎立,她本能地縮了縮脖子,雙手環上伊治勁瘦的腰杆,也許是錯覺,那種感覺消失了。
「伊治大人,有人往人家的床上潑水,今晚人家沒有辦法睡覺了啦。」薇爾莉特假意嬌滴滴地抱怨。
伊治:「是誰?」
「這種事情,伊治大人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們兩個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嗎?」薇爾莉特狀似不經意,「說不定,是誰嫉妒我能和伊治大人約會呢?」
——
確實如她猜測的那樣,火花紅的狂熱粉絲雙馬尾是來自某個通過地下渠道僱傭過文斯莫克家剷除敵對產業的家族。
但她沒想到作案人員是這個不起眼但撞人像貓車的女僕,不對,男僕。
薇爾莉特不能理解狂熱粉絲為了追星能做到什麼地步,因為伊治只是火花紅原型,不代表他是連環畫中的火花紅,好吧,他的代號也是火花紅,但薇爾莉特認為還是不能把二維人物往現實人物上套吧。
她盯著被士兵摁在地上,整齊的雙馬尾散亂著,面容激動而扭曲,掙扎著想要向伊治靠近的人,瞳孔地震。
好端端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薇爾莉特在聽到士兵匯報伊治的私人貼身物品從雙馬尾男僕的房間裡被搜出來之後第一反應。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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