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又是一陣無話。
莊衍舟同宋知也在高一當過三個月同桌。他是班委,成績好,話也少。宿舍女生夜話期間談起他,都說他對人有點冷漠,宋知也表示認同,但回想起兩人同桌期間,雖然彼此客客氣氣,但其實也是能聊得來的。
宋知也掃了一眼這家狹窄的小店:「這是你家店嗎?」
「是的,」他看了她一眼,隱約也有些侷促,「你看看你有沒有能用得上的——」
宋知也啞然:「……沒有,謝謝你。」
「哦,那好。」他抿了抿唇。
雖然莊衍舟此刻不像在學校里那樣緊繃,但宋知也還是想結束這段乾巴巴的對話,於是她道:「那……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這個你拿著。」
莊衍舟像想起什麼來一樣,連忙抬起胳膊遞過來,宋知也才發現他右手上拿著一瓶冰鎮的飲料,塑料瓶覆著一層白霧,應該是剛剛出去買的。
宋知也有點驚訝:「這個我不要。」
莊衍舟有點執著:「你拿著吧,給你買的,我看你出了好多汗。」
這話提醒了宋知也現在形象的狼狽,她固執地拒絕:「謝謝,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但對方執意把東西塞到她手裡,宋知也只好道謝,又轉身匆匆離開。
烈日仍舊炎炎地爆烤著地面,遠處還能看到鬱郁蒸蒸的熱氣。宋知也一口氣走出這條街,才打開手中那把陳舊的遮陽傘。
回到家時,孫蘭已經在補覺,下午還要再出一次攤。
宋知也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她關上門,抖開袋子,剪去上面的標籤,重新套上衣服,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了一會兒,接著出去,蹲在水頭下面把衣服過了一遍水,下午的陽光毒辣,她將衣服掛在了巷子裡空曠的地方,太陽落山之前就能晾乾。
剩餘的時間,宋知也就坐在書桌前寫試卷。
一中課程緊,暑假作業更是簡單粗暴,假期直接發下來一沓厚厚的試卷,很多都是高二的內容,學校默認學生都會在假期補習。
高一下半學期準備分科的時候,宋知也仔細比對了自己的文理科成績,發現相差無幾。但一中向來重理輕文,理科的重本率遠遠高於文科。填分科表時,班主任老師對前二十名的學生都進行了談話。
雖然文理分科的成績相似,可宋知也用在物化生上面的精力要更多一些,面對班主任,她本想袒露自己的猶豫和糾結,不過班主任拿著她的成績單比畫道:「……學文也行,你英語好,數學和前幾名相比就有點一般,去理科班可能會吃力一些。」
宋知也掃了一下名次單,提出了疑問:「老師,我前面兩個人的數學成績和我也差不多……」
「他們是男生,後勁更足一點。」
宋知也一愣,火氣上頭,一些話就脫口而出:「這和這個沒關係吧,他們能選,我也能。」
班主任隔著閃光的眼鏡審視她:「你不能看你前面的同學都是選理,你就跟著盲從,咱還是得實事求是,根據自身情況來,不能虛榮。」
本著七分功利兩分氣性一分虛榮的緣由,宋知也還是選擇了理科。還有一周開學,她提前為自己的選擇如履薄冰。
她捏著筆在受力圖上標標畫畫,腦子時不時冒出班主任的聲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的注意力早就轉移,等反應過來,「虛榮心」三個字被寫在試卷空白處,輕飄飄的灰色字跡,組成了懸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虛榮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作祟的呢?
宋知也想,應該是人天生的劣根性。
她在上小學的時候,被父母送往鄉下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她有一個小她三歲的弟弟,在外面跟著父母打工。後來為了兩個孩子的學業,父母回到榮城,又把宋知也接回身邊。
宋知也的初中生活很灰暗。在鄉下生活的幾年使得她同市裡的學生格格不入。
在鄉下小學,她是班裡的佼佼者,但在新的學校,比她優秀的學生大有人在。她沒上過什麼劍橋補習班,英語很糟,她拼著一股心勁去學習,後來成績也算靠前,可仍舊沒什麼朋友。
她想變得合群,於是開始笨拙地加入班裡其他女生的聊天當中,聽她們聊動漫、聊假期的國外見聞、聊父母工作、聊家裡開什麼車、聊穿著打扮。
宋知也在聊天中愈發沉默。
她家裡沒有電腦,她們說的動漫她聽都沒聽說過;她沒有出過國,連省都沒有出去過,最遠是去隔壁市參加某個親戚的葬禮;更不認識什麼名牌,冬天家裡沒有暖氣,其他學生穿得輕薄漂亮,她臃腫,十根手指腫得像胡蘿蔔。
青春期逐漸來臨,宋知也的個頭也逐漸拔高,從初二下半學期開始,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會被不三不四的學生搭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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