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關門聲直接把沈桉驚醒了。
她用力推了一下徐彥洲,一臉見鬼的眼神說:「珠珠回來了,好像。」
「……」
徐彥洲不爽地眯了下眼,終於停下動作,重新戴上眼鏡。
「怎麼辦?」沈桉看向他。
徐彥洲說:「跟她打聲招呼?」
「不行。」沈桉覺得老臉臊得慌,「我有點不好意思。」
「哦。」徐彥洲說,「那當做沒看見,我們再親會兒?」
「滾,不是你女兒你不心疼是吧?我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算了,我能指望你這個社恐提出什麼建設性意見,快去廚房做菜,三人份的。」
飯桌上的氛圍有點怪。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沈珠楹在這個時候會尤其想念傅斯灼。
如果他在,是不可能讓局面尷尬成這樣的。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應對各種局面。
沈珠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手機。
兩個人的上一次交流還是在昨晚,他跟她說晚安,後來她給他發了一張窗外奇形怪狀的雲,摸不著頭腦地問他這朵雲像什麼,他現在還沒回她。
吃完飯,徐彥洲很自覺地去洗碗,客廳里只剩下母女兩個,氣氛總算沒那麼凝滯了。
沈桉把電視打開,清咳一聲,問:「珠珠,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拿東西嗎?」
「對啊。」
「怎麼不跟小灼一起過來,正好一塊兒住幾天啊?」
沈珠楹插了一塊蘋果扔嘴裡,說:「他去出差了。」
「去哪兒了?」
沈珠楹盤腿坐在沙發上,支著下巴,嘆了口氣:「阿富汗。」
「阿富汗?」
沈桉擰了下眉,沒再多說,轉而跟她聊起了沈珠玉。
「過兩天一起去辦一下美國的簽證?你姐的芭蕾舞演出差不多半個月以後開始。」
「好啊。」
這是沈珠玉在美國洛杉磯的最後一場芭蕾舞演出,之後就會轉回到國內,受邀擔任京北市中央芭蕾舞團首席。
而兩人打算在那一天去一趟美國,給沈珠玉一個驚喜,也正好接她回家。
從沈桉那兒離開以後,沈珠楹又回了老宅一趟,將那封粉紅色的情書,跟那一沓普普通通的情書,放在了一起。
這封被撕碎過的,看上去甚至有些破爛的情書,跟其他工整漂亮的情書相比,十分格格不入。
但是沈珠楹甚至開始慶幸,她在當年沒有將這封情書,交到他面前。
少女用滿腔愛意澆築出來的勇氣,只夠她勇敢一次。
假如二十二歲的她鼓起勇氣將情書交到他面前,卻被冷淡拒絕的話。
那麼二十六歲的沈珠楹,絕不會再有勇氣,提出要跟傅斯灼結婚。
所以……就這樣吧。
沈珠楹把這厚厚的一沓情書,連同她自己的,重新放入了厚重的柜子里,再一次與陽光隔絕。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沈珠楹轉頭往門外走的時候,收到了傅斯灼的回覆。
【A同學】:這朵雲像……沈珠楹的臉委屈巴巴。
沈珠楹「噗嗤——」笑出聲。
【木字滿盈】:什麼啊?你罵我丑!
傅斯灼給她拍了窗外的火燒雲發過來。
【A同學】:這朵雲像什麼?
【木字滿盈】:這朵雲像……傅斯灼是個醜八怪。
【A同學】:不對。
【A同學】:這朵雲像……傅斯灼十天後會平安到家。
沈珠楹彎唇,釋然地笑了。
二十二歲的傅斯灼永遠不會接受她遞過來的那封情書。
但是二十六歲的傅斯灼會用各種方式安慰她。
別擔心了,沈珠楹。
傅斯灼會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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