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他抬頭,終於正面看了傅斯灼一眼。
《壞種》作為文藝片,在國內的票房不是很高,知道的人也少,但是在他所有的作品裡,他最喜歡,最耗費心血的也是它。
「嗯,看過幾遍。」
「什麼感受?」聲音逐漸饒有興趣。
「電影的最後一段,小福貴趟過漫長的河流與鏡頭對視,當時您放的配樂,叫《blue moon》,我沒猜錯的話,您有拍第二部 的打算。」
《blue moon》,一首美國上世紀三四十創作的搖滾朋克風歌曲,徐彥洲驚訝於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竟然也對此有所了解。
「猜的不錯。」
只不過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壞種》的第一部 票房不佳,所以即便他有拍第二部的打算,也只能無奈擱置。
很多人都以為最後一幕就是結尾,但其實不是。
藍月亮降臨人間,絕望背後,便還有希望。
沈珠楹此時鬆了口氣。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麼,但總算不用她再絞盡腦汁地調節氣氛了。
第39章 試一試,更進一步
沈珠楹認為傅斯灼有一個很神奇的本領,那就是——
他雖然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但只要他想,就有能讓任何人在他面前變成一個話嘮的能力。
比如徐叔叔,這位看起來有點文藝病的社恐男導演,此時正拉著傅斯灼,聊得滔滔不絕。
「你之前是從事跟藝術領域相關的工作嗎?」徐彥洲此時兩眼放光。
「不算工作。」傅斯灼的語氣輕描淡寫,「興趣而已。」
他興奮地在原地走了兩圈:「我的新電影這兩個月開機,還缺個音樂指導,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看看,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傅斯灼當然以工作忙碌為由拒絕了。
徐彥洲急得抓耳撓腮,又抓著他聊了許久。
傅斯灼耐心聽著,然後冷淡拒絕。
「行了徐彥洲,你別嚇著我們小灼。」沈桉趕緊把徐彥洲拉過來。
她還不知道這個人,平常什麼也不關心,一旦要做什麼事就一定得成,性格軸的很。
可別把她家珠珠好不容易拐來的老公給嚇走了。
「珠珠,你快帶小灼去看看他今晚睡的房間。」
沈珠楹愣了下:「他睡哪間房啊?」
「睡你的房間啊,還能是哪間房?」
「哦,好。」
沈珠楹揪著傅斯灼的衣袖,把他拉進了房間。
傅斯灼環視了一圈,問:「介意我到處看一下嗎?」
「不介意啊。」沈珠楹「噗通——」一下往自己床上一躺,聲音悶在被子裡,緩緩流出。
傅斯灼率先注意到她床頭的一張照片,是她們母女三人的合照。
他的視線停留在正中央那個,笑起來缺了顆牙齒的姑娘。
那時候她還沒有戴助聽器。
看著有點缺心眼兒。
傅斯灼盯著看了會兒,忍不住笑,眼底透出一絲暖意。
「啪——」
沈珠楹猝不及防地把相框反扣在床頭柜上,耳朵悄悄紅了。
「你別看這個,我給你拿我的相冊。」
沈珠楹翻了許久,終於從角落裡翻出自己的相冊,坐在床邊,興致勃勃地道:「看這個吧。」
「好。」
沈珠楹打開相冊。
「這個是我三歲,回外公外婆家,跟姐姐一起去田裡抓泥鰍。」
「那回,我媽打我打得可疼了。」
照片上,兩個小女孩跌坐在泥田裡,互相在朝對方扔泥巴。
傅斯灼輕揚眉梢,無情道:「是得打疼點。」
沈珠楹懶得理他,逕自繼續道。
「這個是我八歲的時候,參加文藝匯演,第一名哦。」
「還有我十歲,得了京小杯三百米長跑冠軍。」
少女一臉驕傲,一副求表揚的神情,與照片上拿著獎盃仰著下巴的樣子如出一轍。
傅斯灼彎唇,隨意揉了揉她的腦袋,誇她:「厲害。」
但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大概是從上了初中以後,沈珠楹才開始佩戴助聽器。
「這個是我十六歲那年,高二下學期升進了重點班,我媽在京北附中門口給我拍的照片。 」
從上了高中開始,原本偏可愛的女孩兒如同抽了條的柳枝,愈發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穿著京北附中的校服,短袖白襯衫搭藏青色百褶裙,蠍子辮垂在左側,一雙腿又長又直,白得醒目。
姑娘落落大方地站在校門口,左手提著一瓶橘子味汽水,笑著沖鏡頭比了一個耶。
那天似乎是在舉行運動會。
她身後是熟悉的紅綠色跑道,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們成為了她的背景板,「京北附中」四個字鮮明地刻在她身後。
盛夏,清風,陽光和橘子味汽水。
所有的一切都熠熠生輝。
傅斯灼垂睫,盯著看了許久。
是他不曾注意過的,十五六歲的沈珠楹。
「漂亮吧。」沈珠楹見他盯著看了這麼久,語氣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得意。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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