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半分鐘,車子就慢慢駛離了小區。
沈珠楹當天晚上翻來覆去了好久,過往十年遇見他的一幕幕在腦海里盤旋,怎麼也睡不著。
失眠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在店裡犯困。
更直接的後果就是——她今天已經包錯好幾束花了。
幸好都是老主顧,沒有責怪她什麼,沈珠楹很感激,給他們每個人多送了一束洋桔梗。
小春和小桃看不下去了。
這也太敗家了。
她們聯手把她趕進了休息屋內。
於是沈珠楹坐在藤織椅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隨風作響的風鈴,慢悠悠地盪起了鞦韆。
她腦海里反覆迴蕩著傅斯灼的那句話。
「沈珠楹,我想跟你更進一步。」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她八年,或者說,是十年暗戀成真的機會。
她沒問自己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
而是在心底反覆地拷問自己。
沈珠楹,你還喜歡他嗎?
沈珠楹,十年過去了,你還喜歡傅斯灼嗎?
對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截然不同的傅斯灼,你還有心動的感覺嗎?
沈珠楹的思緒不自覺隨著風鈴飄蕩,慢慢又回到了十六歲那年的仲夏夜。
那天,沈珠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手裡的石榴花一一送到她的朋友們手中。
等她真正回到天鵝湖時,台上的煙火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她氣喘吁吁地擠進去:「幸好……幸好還趕得上煙花表演。」
「你腦子裡怎麼只有煙火表演??」同桌黃奕萱恨鐵不成鋼,「台上馬上要出場的校草本草關心一下吧小姐姐。」
「我的腦子裡面還有你啊。」沈珠楹樂顛顛地把手裡的最後一支石榴花遞給她。
「謝謝。」黃奕萱臉紅了,她接過,忍不住用手揉她的小臉蛋,「可愛死了沈珠珠~」
沈珠楹剛要回話,耳邊就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幾乎要把她的助聽器震掉。
她趕忙把助聽器摘下,世界安靜下來的那一刻,她呼出一口氣。
然後她抬起頭——
冷白的燈光正好灑在身處舞台中心的少年身上。
他穿著白襯衫,神色倦懶,似乎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他調整了一下黑色耳麥,鼓棒在他手裡轉了一圈,落在鼓面的那一刻——
少年驀地勾出了一抹散漫笑意,唇角的酒窩若隱若現。
自信張揚的少年氣幾乎要溢出。
現場的尖叫聲大概是很大的,前排甚至有不少女生誇張地掏出了螢光棒。
然而沈珠楹把助聽器摘了,什麼都聽不到,世界很安靜。
直到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追隨著少年在鼓面上流暢有力的節奏,一下一下的,越來越劇烈。
哦,原來這就是姐姐說的,心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也太棒了。
當時十六歲的沈珠楹仰望著站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少年,這樣篤定地想。
她完全不懂姐姐為什麼會在深夜小聲啜泣,哭著跟她說暗戀很苦。
沈珠楹直到表演快結束時才終於反應過來,把助聽器戴上。
「黃奕萱,他叫什麼名字啊?」當時現場的氣氛很嗨,沈珠楹不得不湊近黃奕萱的耳邊問。
台上有一整個樂隊,當然每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但是在十六七歲,那樣一個青澀的,蠢蠢欲動的,風聲鶴唳的年紀,傅斯灼好像就是一個代表了青春少女們心動的符號。
以至於沈珠楹沒有給予更多的修飾詞,而僅僅只是問台上的「他」是誰時。
黃奕萱也能篤定地答出他的名字。
「傅斯灼,他叫傅斯灼。」
「傅、斯、灼。」沈珠楹仰著頭,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喊出少年的名字。
而台上意氣風發的少年正好把架子鼓停了。
他靠近麥克風,低聲哼唱著最後幾句歌詞。
「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
清清楚楚地說你愛我
我看見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靦腆的時候
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
穿過頭髮穿過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風輕輕說著」
而現在,在沈珠楹二十六歲的當下,夏天的風似乎已經過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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