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人只有在真正察覺危險的時候才會動點腦子。要不怎麼說急中生智。
一旦脫離險境,隔岸的豺狼都變得慈眉善目。曾朔明明已經意識到何耀方不會放過他,但何耀方一同他好言好語,他就覺得事情是有轉圜餘地的,他是可以「善終」的。
不過陳豫景自知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只是單純覺得何耀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自己的人。
而他自己,也不過時間早晚。
——到時候就看誰出手更快了。
桌上文件清理了一部分,李秘書遞上一沓裝訂成冊的A4紙。
農商行的關閉流程行里討論過幾回,不過都是拿著四年前的方案,陳豫景全否了。
這會討論出了些新規,頂頭一項便是項目後續歸屬問題。
其中牽扯到的人事關係、資金騰挪,才是閉行後的根本問題。
行里多數支持參考之前的分行關閉辦法,通通往上一級靠攏就是了。
好巧不巧,渠田農商行的上一級,就是津州總行,畢竟當初就是梁瀚楨的左膀右臂牽線搭橋的。
陳豫景依舊不大滿意。
那沓兩百多頁的冊子翻了十來頁,他只覺得頭疼。
即便早就清楚這些年往農商行走的項目混亂又繁雜,但真一項項拿到眼前,陳豫景一度覺得自己回到了四年前拿到江宏斌那一千多頁資產明細的時候。
心情說不上多好,捏著紙張準備再看兩頁——至少看到下班吧,耳旁忽然傳來李秘書一絲不苟的聲音。
「......夏夏說,梁小姐那邊下午殺青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邊花和蛋糕已經第一時間送出去了——」
陳豫景頓住,抬頭。
李秘書止住話音。
陳豫景摘下眼鏡,前一刻還有些嚴肅沉默的面孔,這個時候表情變得不是很明白。
他閉上眼捏了捏鼻樑,似乎在措辭,半晌開口問:「什麼送出去了?」
李秘書:「花和蛋糕。」
肯定不是行長耳朵不好,是他沒說清。
「都是從梁小姐喜歡的款式里挑的。」李秘書又道。
陳豫景:「......」
他感覺頭更疼了。
都送出去了,他幹什麼用?
好了,這下他更加不用出現了。
陳豫景無語。
馬上就要六月底了,大半月沒見面,下班回去光給她整理衣帽間了,偶爾拍幾張照片過去沒事找事問她衣服歸哪裡合適,也不見回——這日子過得。
所幸家裡到處都是她的痕跡。即使幾個月不著家。更何況還有那些之前就往家裡寄過的品牌方禮物。這段時間陳豫景就收到過兩回。一回是香水,一回是衣服。香水是合作的老牌子了,陳豫景也熟。物業收進來消了毒放門口,陳豫景看到就給梁以曦拍了照片,問她要不要拆開。梁以曦半會回了個「嗯」。陳豫景就一手拿著快遞,對著手機屏幕上的這個漢字笑。
不過等他拆開再沒話找話問她放哪裡的時候,梁以曦就一個字也不願意給了。
陳豫景當然知道放哪裡。
放的時候覺得它們都是梁以曦生的,每個都可愛得不得了,又香又可愛,他在它們面前坐了會,小心排了兩個陣型,忽然就感覺到一陣孤獨。
第二回 的衣服梁以曦也只給了一個「嗯」。
陳豫景拆開發現是禮服,估計是後面出席品牌活動要穿的。但等他拍完照發過去,再仔細看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衣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動作幅度大點指定走光。
他就和梁以曦說:「曦曦,這件要穿嗎?」
「讓你經紀人再考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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