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訊辛建科的安排還沒下來,估計也有一陣。」
陳豫景起身將文件送到他手邊的沙發上,笑著道:「這麼慢。」
孫奕明抬眼覷他:「不然?」
「當初梁瀚楨的案子,一年拖三年,最後還是和辛高勇的一起結的——現在這個,時間更久,個把月都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不順利的話......」
陳豫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順利會怎麼樣?」
「農商行明年關咯。」孫奕明難得玩笑。
陳豫景在他對面坐下。
這陣子湖州黃梅,梁以曦拜託章敘清去看Ruby的那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她電話里和陳豫景聊到的時候,津州也陰沉沉的。
但眼前這場雨勢不是梅雨,是壓了有一陣的陰雲,就等著南邊過來的雨汽再醞釀一波。
兩人說著話,外面已經起了雷聲。
孫奕明瞧了瞧陳豫景臉色,半晌斟酌道:「聽說你把副行長撤了?」
他這個「聽說」就比較虛假——匯富銀行撤下副行長的通知,內部十點一刻下,外面再晚知道,也不可能晚過十一點。
話音剛落,陳豫景彎唇,視線從落地窗移到他臉上,語氣揶揄:「我說你怎麼拿了東西不走——往常多說一句都要噎死的程度,原來這次是來八卦的。」
孫奕明:「......」
「那我得給你泡杯茶。」
他起身真去拿茶葉。
孫奕明有點無語。
「我還聽到一些事......」
泡茶的功夫不久,等水燒開也就幾分鐘,蒸汽聲細微,並沒有壓過孫奕明話語裡的踟躕。只是突然間,外面猛然一記巨響,雷聲轟鳴,轉眼,玻璃上就有了滴滴答答的水痕。
津州五月打頭陣的第一場雨,雷聲大、雨點小。
陳豫景抬頭看向他。
孫奕明說:「這次撤職,影響不是很好。」
說完,他又趕緊道:「清楚的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可不清楚的——」
陳豫景關掉電源,蜂鳴一樣的蒸汽戛然而止,耳旁霎時剩下純粹的雷雨聲。
他對孫奕明說:「要調查我?」
相比孫奕明的「含蓄」和「委婉」,陳豫景心知肚明,茶杯遞去,他直截了當:「大概什麼時候?」
孫奕明接過,低頭吹了口氣,說:「看何耀方。」
聞言,陳豫景沒有任何表情。
他起身朝窗邊走去。
一場雨,盡颳風打雷了,空氣渾濁,又干又燥,雨水也髒。
身後傳來孫奕明的聲音:「就昨天會上,何耀方提的。」
「其實有點莫名其妙。昨天的會跟經濟埠八竿子打不著,快結束的時候他突然提到你,說你這樣做事,影響不好,下面多少家分行看著......又說匯富不是什麼建行、農行、商行,匯富主導整體經濟形勢,還負責全體系的金融監管,更應該穩當
春鈤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知道的,他這話既然說出口了,肯定會有人放心上。」
「你不是梁瀚楨——」
話說一半,孫奕明放下茶杯,搖頭好笑:「你要是梁瀚楨,更慘。」
對何耀方來說,梁瀚楨是遲早的事,而他陳豫景,此舉敲打意味更甚。
陳豫景關上窗。
晦暗如墨的玻璃上映著室內雪白的燈線,他的五官清晰地展露,容色如常。他其實並不意外。翠山雅居那次飯局上的僵持沒有定論,何耀方勢必要在其他地方間接警告。
孫奕明:「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看他是想警告你。」
第95章 善意 自然到近乎習慣的依賴與信任。……
話是這麼說。
等會場上碰到, 何耀方又換了一副面孔。
他變得關懷備至,問起陳豫景傷勢,頗為體恤, 那句莫須有的「影響不好」仿佛從未從他口中出現過, 這段時間明里暗裡針對匯富的議論、揣測, 還有引發的輿論風波, 他好像也全然不知。
年中經濟工作的會議定在湖州。
這陣湖州多雨, 陳豫景到的時候, 淅淅瀝瀝的梅雨已經浸了大半天。
到處都是或明或暗的青碧色。
陰沉沉的地方看不出是傍晚還是午後, 偶爾雲隙釀出一束光亮, 瞧著又像是早起的晨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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