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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隙里,微小的塵埃在兩人身後細細浮動。

梁以曦盯著面色如常的陳豫景。

她觀察著他,半晌,皺眉小聲:「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哪想,她這樣擔憂,陳豫景卻只是看著她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凝定在她臉上,緩慢地逡巡,十分專注的樣子,比起梁以曦此刻的一眨不眨,還要認真。就是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吭聲說話。

梁以曦有點著急,她感覺時間還是很緊迫的,於是催促道:「你說話呀。」

陳豫景捧起她的臉龐,稍稍靠近,低聲:「沒事。」

他語氣寬慰,氣息也平緩,暗處的光線參差斑駁,在他注視的瞳仁里映出深淺不一的墨色,最深處好像質地最純粹的琺瑯,有種近乎透明的質感,梁以曦在裡面看見自己。

見她微怔,陳豫景親了親她的嘴唇。

梁以曦握住他的一隻手腕,眉蹙得更緊,停頓半秒,果斷咬牙:「我不信。」

電梯裡碰到陳豫景手掌,心頭閃過的慌亂與不安現在還十分清晰。

在一起這麼多年,說心有靈犀顯得矯情又無厘頭,但不對勁就是不對勁。

他看上去太平靜了。這種平靜不是真正的平靜。就像矗立的冰川,緩慢沉底,海面下每一寸的崩塌都能掀起聲勢巨大的海潮,泥沙奔流,帶來數以億計的漩渦,可海面上的震動微不可見,一切悄無聲息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肯定有事。就是不說。梁以曦瞪他。

陳豫景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的視線從梁以曦濕潤的嘴唇緩慢上移,划過她的鼻尖,很細緻的樣子,像是在描摹她的這張美麗臉龐,又像是在回憶記憶里的某個時刻,最後,落入她烏黑澄亮的雙眸,同她對視,陳豫景的語氣幾乎稱得上柔情。

他說:「真的沒事。」

「不會再有事了。」

未等梁以曦從這句話里回神反應,他捧著她湊得更近,氣息纏繞,低聲:「讓我好好親親你。」

陳豫景不再覺得事情的發展超出判斷了。至少這個吻不是。

含上她唇瓣的時候,渾身血管仿佛被灌入大劑量的鎮定,呼吸都變得正常許多。

過去的陰影,連同那個血淋淋的事實在某個舌尖觸碰的瞬間悄然退去。

仿佛猛獸潛入深林,爪牙收斂,虎視眈眈。

梁以曦發現這個吻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每次呼吸的交換都發生在一起,很快,她都要分不清充滿胸腔的,到底是他陳豫景的氧氣,還是這個陌生地方的未知空氣。慢慢地,她感覺自己在墜落,腳下輕飄飄,腦袋也昏昏,只知道同他接吻,吮他的舌尖,含他的嘴唇。

以為要結束的時候,梁以曦一點都站不住了。陳豫景卻依依不饒,還想親她,一手牢牢托住她的後腰,將她抵在門後,另一隻手,掌心貼著她的面頰,根本不容梁以曦錯開分毫。梁以曦都想哭了。這樣的吻太綿密,密不透風,她感覺自己好像一簇小火苗,一點點地、一點點地矮下去,簡直筋疲力盡。

「好了呀......」她都帶上了哭腔。只是太累了,聲音發出來根本聽不到。

陳豫景氣息沉沉地抵著她,沒有說話。察覺她舌尖的抗拒與退縮,他也只是放緩了親吻的速度,但還是會在停頓之後兇狠地咬住,吞掉她的嗚咽,占據她的口腔,讓她忘記如何呼吸,只知道張著嘴去汲取他深重喘息里的那一點點稀薄氧氣。

他全身的重量都好像放在自己這裡了,梁以曦感覺自己被一座山壓著,供氧不足,她頭暈目眩,幾乎要昏倒。

「陳豫景,我要死了。」

梁以曦伸手去摸他的脖頸,手心汗濕,觸碰到他同樣汗濕的喉結,她哽聲抽噎,霧蒙蒙的眼睜開,濕漉漉的眼睫,餘光閃爍著斑斕又晶瑩的光澤,熱燙的呼吸交錯起伏,好像有實質。

她感覺自己快要融化在一場熱雪裡。冷的、熱的,通通融化成一灘又一灘的水。

陳豫景低笑出聲,動作慢慢停下,但他還是沒立即離開梁以曦。他很輕地啄吻,偶爾像是有癮,忍不住追進深吻,但不會像之前那樣,咬住了就兇狠難耐地吃,他會按捺下來,很輕地舔舐,吮到梁以曦不住輕哼才放開。就這樣重複了不知道幾次,陳豫景垂頭埋進她濕潤的頸窩。又過了會,他才稍稍直身,抱著梁以曦走到一邊台階坐下,讓她靠坐在自己身上。

裙擺亂七八糟,梁以曦蜷起雙腿,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力氣耗盡,氣也喘不過來,她還在下意識張嘴呼吸。陳豫景伸手去摸她的腳踝,掌心帶著明顯熱意,過了會,似乎是想幫她整理裙擺,他的手很認真地拂過那柔軟綺麗的面料。

小腿肚被熨了下,梁以曦眼睫微顫,沒動。片刻,他的手掌沒入那層層疊疊,看不清動靜,梁以曦稍稍仰頭,注視他的下頜。她也不清楚他要做什麼。

當他觸摸到那層濕透的布料,指腹輕輕摩挲,濕潤的水意隨即泛開。他來來回回地摸,好一會,梁以曦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檢查濕的程度。梁以曦微怔,抬起頭望他的時候,陳豫景正好垂眼瞧她,他親了親梁以曦額頭,語氣如常,同她說:「有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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