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雨停,彩虹在雪白的雲端輕巧架起,清澈的陽光一寸寸彌散,仿佛顏料融化注入空氣,半空中流光溢彩。
「進來的時候都沒人攔我。」梁以曦有些不解。
陳豫景從文件上抬頭,好笑:「為什麼要攔你。」
梁以曦在下午陳必忠坐的那張沙發另一頭靠近陳豫景的位置坐下,摸了摸手邊的紋理,感覺似乎也同之前一樣。
晚上十點多,她戴著口罩進來的時候,保安還給她開了門刷了卡。
梁以曦不說話。她倒不是在尋找什麼物是人非,只是有種不真切感。
過了會,她輕聲說:「這樣會讓我覺得爸爸還在。」
陳豫景沉默。
她今天喝了酒,情緒很快又變了,轉頭朝向陳豫景,問他:「還要多久?」
陳豫景翻了翻手頭的文件,這些都是要在一月底之前全部批下去的。陳必忠工作能力沒的說,不然也不會被梁瀚楨重用,尾巴給他處理得不錯,眼下就是數量多,看起來實在費功夫。
「一小時吧。」陳豫景說。
「那我躺一會。」她踢了高跟鞋,又把長羽絨外套隨便堆了堆,然後就這麼直挺挺躺下去了。
陳豫景笑。
過了會,有人敲門。
梁以曦眯起一隻眼,就見李秘書手上拿著一疊不知道是照片還是什麼的東西,朝陳豫景匆匆走去。餘光和梁以曦對上,真不愧是陳豫景的秘書,面不改色、還同她微微點了點頭。
陳豫景看上去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
只不過下秒,接過手上的東西,只一眼,他的聲音就有點嚇人了。
「誰。」陰沉沉的一聲。
梁以曦不知道他怎麼莫名其妙就發了火,撐起腦袋朝他看去。
陳豫景寒著臉,盯著李秘書。
「監控拍到的,一路跟進來,拍了好多張。還在查。」
來回瞧著,梁以曦都有點好奇了,但她以為是陳豫景工作上的事,便沒多問,按捺著好奇心慢慢縮回腦袋繼續躺好。
「文森是死的嗎。」陳豫景冷聲。
下秒,梁以曦火速探頭。
難道是有狗仔跟過來了?不知怎麼,她沒敢看陳豫景,一秒探完趕緊縮了回去。
聞言,李秘書罕見得有些遲疑。
陳豫景皺眉,隨即想到什麼,目光朝沙發上只露出小半個腦袋的大小姐看去,真是氣笑了:「怎麼回事?」他問李秘書。
李秘書鐵面無私道:「文森被梁小姐拉去喝酒,喝多了。」
「餵——」
話音未落,梁以曦猛地抬頭,但說的都是真的,她沒什麼底氣,也不敢看陳豫景,一個勁瞪著李秘書:「你說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是我拉的?你看見了——」
李秘書扭頭,沒什麼表情,直言進諫一樣:「文森說的。就剛剛。有錄音。梁小姐。」
梁以曦頓時漲紅了臉:「......」
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陳豫景氣笑了,他將照片遞給李秘書,冷聲道:「去和文森說,再有一次,不用來了。」
然後,他看向沙發上惱羞成怒的梁以曦,叫她:「過來。」
李秘書欣然接過,朝陳豫景點點頭,如遇明主一般盡職盡責地出去了,還把門好好關上了。
梁以曦瞪著門,雖然一直不大看這個傢伙順眼,但眼下特別不順眼。
「梁以曦。」
見她跟李秘書有仇似的,上半身氣得板正,雖然很想笑,但看到那些照片,陳豫景還是很快冷靜了,他的臉也嚴肅許多。
梁以曦當沒聽見,慢慢躺下去,說:「我今天又是殺青又是聚會。」
「所以?」陳豫景無語。
「所以你別找我麻煩。」梁以曦閉上眼大聲。
陳豫景:「......」
她私底下的性格這麼些年一點沒變。甚至比初見的時候還要嬌縱幾分。這是好事。陳豫景告訴自己。
他在位子上沉默著坐了會,然後起身走到沙發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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