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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陳豫景早就習慣這樣的對話模式。

「辛高勇會接手匯富。文件上的過程是『暫代』。年底正職。」

何耀方看著陳豫景,沒再說下去。他的一雙眼有些渾濁,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睡眠總不大好的原因,神情里有種讓人看不清的虛浮,好像布滿死藻的水面,陰森冷酷。

見陳豫景不說話,目光筆直又冷峭,他恍然間便想起那個女人,語氣不免放得更緩:「豫景,只是從梁家換成辛家。」

「你要實在喜歡梁瀚楨的女兒,私下養著就是了,我待你媽不也——」

「何耀方。」

那種熟悉的反胃感又上來了。

幼年時的記憶,一直到現在,好像也只剩下這點相通之處。

何耀方也習慣了:「怎麼?」

陳豫景:「你知道鍾淑雯為什麼每次見到我都想弄死我嗎?」

未等他話音落下,何耀方皺眉冷叱:「瞎說什麼?!」

「因為她覺得噁心。」看他一瞬間勃然大怒,陳豫景漠然道。

「所以她執意讓我姓陳,反過來噁心你。」

「豫景。」何耀方沒有制止他說完,良久的對視後,他忽然又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語氣更加緩慢。

他對陳豫景說:「你對我、還有你母親,還有你陳叔叔,都有些誤解——」

面前的人嘴巴一動一動。好像某種蛆蟲。

不知怎麼,陳豫景眼前浮現那次梁以曦好奇問他小時候的事。

下秒,未等何耀方說完,他轉過身離開。

-

春鈤

不其然,第二天的會議上,辛高勇的任命就這麼一字不換地被決定了。

不知道何耀方後來又跟陳必忠談了什麼,會議全程,他看上去並沒有太多情緒,表情還是和昨天一樣木然。只不過,等一切結束,他同陳豫景一道回去,路上倒忽然勸起了陳豫景。

「你昨天說的話讓他很不高興。」

陳必忠語氣無力,停頓片刻,又低聲道:「你也不應該說淑雯想弄死......」

他沒再說下去,仿佛被什麼從過去而來的陰魂索住了脖子。

車廂光線暗淡,傍晚的餘暉一寸寸斜斜地透過深色車窗刺進來,他整個人漸漸呈現出一種近似溺水的蒼白與灰敗。

陳豫景從始至終沒說話。

之後,一直到家,「父子倆」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第二天,得知辛高勇的「暫代」,趙坤特意找陳豫景問了問。

「簡直莫名其妙。」

「他暫代什麼?梁瀚楨的位子這麼好坐?還專門去求何耀方?」

「他是不是閒得慌?非要下來找點事做?」趙坤是真不明白這些領導在想什麼。

過兩天就是清明。津州氣候乾燥,這陣子雨水也多。

一大早就是多雲,上午十點不到,雲層越壓越低,到處都是灰濛濛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辛高勇從車上下來,隔著一大片空曠的停車場,遙遙望見趙坤,同他招了招手。趙坤也是人精,掐了手上的煙,轉臉一笑,又低聲對陳豫景說:「來了。看看說什麼。」

「對了,上次你托我去說梁家小女兒的那件事,他後來沒找你?」

這茬一提,陳豫景抬眼朝辛高勇看去,語氣平靜:「沒有。」

「他是會看人下菜碟的。知道你姓什麼。」趙坤話裡有話。

陳豫景不說話。

「老弟。這麼早。」

辛高勇秘書跟著他,向趙坤和陳豫景點頭致意。

趙坤樂呵呵:「哪裡早?老天不開眼。瞧著暗,馬上都十一點了!老哥!」

陳豫景看了眼自己上司,莫名好笑。「你們聊。我先上去。」他對趙坤和辛高勇說。

「哎——小陳——豫景——我這有點事......」攔下陳豫景,辛高勇反手揮退了自己秘書。

見狀,趙坤笑,對陳豫景說:「留下和辛行長聊聊。」

「梁瀚楨的案子結了,後面的項目還得繼續和匯富交接。」

眼見著確實要下雨。

隱隱有雷聲。雲層積聚,天邊翻滾起大片的鉛灰色。

「豫景——」辛高勇似乎有意避開他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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