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寶石 就是不知道誰是貓,誰是狗。……
吃飯的時候陳豫景對她說以後下水的戲少拍。
他的語氣還是很溫和的,話里的意思也像建議,希望她多注意身體。不過,也許是這幾年身居高位,即使語氣尋常,也會透出些許不易察覺的凜然氣勢。
只是這些對梁以曦沒用。
她不說話,心想,你去做導演好了。往那一坐,咔咔一喊,別說下水了,她都不敢動。
見梁以曦不吭聲悶頭吃飯,聽他的話像耳旁風、眼都不抬一下,陳豫景便知道她一定在心裡編排自己。
他早就清楚她什麼脾性。
一頓飯吃得晚,梁以曦沒什麼胃口。
磨洋工似的吃了半碗,胃裡的動靜越來越大,梁以曦推開碗、放下筷子準備走人。
「回來。」
陳豫景放下手裡剝了一半的蝦,皺眉望著她道:「這些吃完。」
梁以曦扭頭瞪他。
陳豫景沒再說什麼,接著拿起蝦,語氣很淡:「要麼坐下,要麼進房間。」
這人道貌岸然的程度無人能及。
梁以曦仔細想了下床頭櫃裡還剩多少保險套,過了會,她表情近乎屈辱地慢吞吞坐了回去。
陳豫景瞧著,好氣又好笑。
埋頭堵了兩口,胃裡突然一陣翻湧,梁以曦被刺激得眼眶泛紅,她捂住嘴站起來就奔衛生間。
陳豫景一愣,趕緊跟進去。
其實也沒多少吐的,嘔到後面,胃酸燒得嗓子都疼了。可她還是一個勁扒著馬桶,就是不願意理陳豫景。陳豫景也習慣了,手上使了點力,抱著人起來。
漱了口,她坐在漆黑的大理石洗漱台上,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陳豫景。
月牙一樣的明眸炯炯有神,烏髮垂落在兩頰,襯得膚色白皙,眉眼嬌俏。
陳豫景仔細回想近兩個月的情況。其實根本不可能。
況且,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次無論何種情況,他也都會做好措施。
他抬眼對梁以曦說:「下午我們去趟醫院。」
梁以曦微抬下頜:「你不清楚我的經期嗎。」清清脆脆一句,好像百靈鳥。
陳豫景神色如常,低垂的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半晌只點了點頭。
醫院還是要去的。最近夏夏總說劇組給餐不定時,亂七八糟的零食吃起來沒完沒了,水裡又泡那麼久——
他不說話,梁以曦以為他惦記著老來得子,烏黑眼珠微微一轉,張口沒心沒肺又戳心戳肺:「實在想要也可以找別人生呀——」
「梁以曦。」
話音未落,陳豫景抬頭,闃黑的眼瞳凌厲至極。
他的雙臂依舊牢牢撐在梁以曦身側,面色已然嚴沉。
只是音量依舊不高。
梁以曦有些被嚇到,明亮雙眸露出一分驚慌失措。
陳豫景鮮少發怒,更少連名帶姓地叫她,往往都是氣上頭了,不許她胡亂說話才會這樣聲色俱厲地警告。
梁以曦攥緊洗漱台邊,扭過頭不吭聲。
雖然怕他,但心底終究還是有恃無恐的。
甚至,在那幾秒尖銳對峙後,梁以曦垂下眼看到他筆直乾淨的西裝褲管,想都沒想,一時興起似的,抬起腳尖就上去踢了兩下。
陳豫景:「……」
粉色珠貝一樣的腳趾,圓潤細膩,玉骨纖細的腳踝,晃晃蕩盪,招貓逗狗一般。
就是不知道誰是貓、誰是狗。
當初他隔三差五來英國看她,梁以曦就知道,陳豫景喜歡自己。
倫敦的雨季漫長又陰冷,他撐著傘出現在街角。雙層巴士從霧靄中緩緩現身又蹣跚退出。身穿紅色大衣的公主等在對街,黑色長髮,神情靈動。她穿過潮濕青灰的街道,走走停停,左瞧右看,鮮活得好像從一場童話故事裡跑出來。
陳豫景顧左右,問她待會做什麼。
梁以曦笑,一眼看穿,指了指等在街口咖啡店、一直朝這裡望的男同學,說一會去看電影。
然後呢?陳豫景問她。
梁以曦狡黠,雙眼月牙彎彎,然後就一起吃飯啊。
我們在dating,她笑著說,這個叫麥克的男生追她一學期了,正式交往之前,打算試試看。
你沒dating過嗎?她一副戀愛小天才的樣子,高深莫測地問著面前年長她十歲的男人。
沒有。陳豫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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