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所做的事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哭著懺悔、跪著磕頭求對方饒他一命,果然,「白氏俠客」答應放他一馬。
他竊喜著,結果才轉身跑了兩步,就看見一柄劍從自己的胸膛刺了出來。
他忽然才發現,那劍並不是傳聞中的銀色,而是如暗夜、如深淵一樣的純黑。
「白氏俠客」依然溫溫和和地笑著,他握著劍,一步步跟在那匍匐往門口爬的頭領後面,抬手、落劍,如此反覆。
於是當那人氣絕時,從胸膛往下的部分只剩下了一副紅通通的骨頭架子。
恰好那身為主謀之一的縣令今天也在這兒,白元修原本想留人一命交給朝廷處理的,但聽那幾個受害女子說的話後,他順手就直接把人給宰了。
白元修不懂醫理,他原本是只砍了那暗算蕭青的人的腳,可是那人平日裡就虛虧了身子,等白元修再去看時已經早就咽了氣。
至於後面的事,教主已經讓那飛鷹給他帶了字條,說是魔教會接手處理。
雖然教主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但是魔教辦起事來一直都很靠譜,比如當初那個借著婚約名頭迫害女子的事,當初魔教把這一連串的涉及者連同罪證一起扔到了衙門,那些人早在去年就上了黃泉路。
所以接到那飛鷹傳信後,白元修也就不打算再留在這裡。
蕭青內力被封,玉骨經陰寒猛烈,要是那這種內力硬衝擊穴位的話多半會受傷,白元修覺得沒這個必要,就打算把蕭青帶回教里再說。
回程的路上,白元修一直都在為讓蕭青遇險這事自責著,後面話也不說,就這麼沉默地背著人跑。
白元修從來都話多,整日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樣兒,這忽然不出聲了,讓人根本就沒法習慣。
蕭青趴在他肩上,嘴唇緊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這輕功怎麼回事兒,」忽然,蕭青開口抱怨了起來:「用得也太爛了,才帶著一個人就這麼慢。」
蕭青語氣里的嫌棄實在是過於明顯了,白元修條件反射大聲地「啊?」了一聲,脫口而出:「什麼叫才帶著一個人啊!我明明背著的是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小心點不是應該的嗎!」
這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
白元修的臉紅了,而在他背後,蕭青更是脖頸和臉紅得快要冒煙。
許久之後,白元修別彆扭扭的開口了:「咳,剛剛那個,能不能當做沒聽見?」
蕭青的嘴角彎起,但白元修卻看不到。
「不行——」蕭青也學著白元修以往那樣拉長了聲音說話:「聽到了就是我的了。」
白元修「嘖」了一聲,想起剛剛他和一個俠女多說了幾句話,蕭青陰陽怪氣和他嗆聲了一整個下午的事,順口嘟囔了一句:「哼,醋精鬼,小心眼。」
蕭青直接往白元修脖子上咬了一口:「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之前是誰鬧彆扭不吃東西非要人哄?」蕭青毫不留情地揭老底:「是誰蹲在地上拿樹枝戳了一地洞,還說再也不理我的?呵,三歲小孩兒。」
白元修惱羞成怒:「啊啊啊你住嘴!」
於是兩人就這麼一路吵、一路跑,跑到了青龍堂嘴也沒消停,一直叭叭地說個沒完。
施針配藥的葉南尋:......
好煩。
剛加入魔教不久的周小小在角落磨著藥,看著面前的景象,心裡很茫然。
果然,就和他那普通平凡的棄嬰身世一樣,他這個普通人,還是無法理解高手們的行為。
白元修蕭青兩人這一吵就較上了勁兒,因為蕭青還沒恢復的原因,吵得比平常還要久。
忍無可忍的葉南尋把石杵砸進藥臼里,他本來想叫這兩人趕緊滾蛋,可是他實在是被煩到極限了,說話說得太急,那句「滾啊」就變了樣。
於是,整個雲華山響起了一聲盪氣迴腸的——
「呱!!!」
............
「嘭」的一聲巨響,後山的水潭被內力轟出了一道巨大的水花,水滴墜落時活像是在這落日金紅的時候下了一場雨。
聽到響動的魔教教眾抱頭崩潰吶喊:「怎麼又打起來了!?」
趴在巨虎身上吸貓的教主把腦袋從虎毛里抬起來,朝面前的教中弟子擺擺手:「沒事兒,不用管。」
雲華山人跡罕至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林中飛速穿梭,速度快得幾乎只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留下兩道殘影。
「你個大騙子!」白元修一想起之前自己被撩撥得頭腦混亂的樣子,氣得牙痒痒:「原來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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