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堂主葉南尋翻了個白眼:「再矯情我就把這罐藥全都糊你背上。」
白元修不敢說話了,被那藥粉抖上傷口時只閉著嘴哼哼兩聲,葉南尋看得好笑,忍不住絮叨起來:「你說你嘴欠什麼呀,怎麼非要當著面兒提那事?」
白元修不服氣:「我提怎麼了!他能做還不讓人說了?哎喲——」
葉南尋把那道崩裂的傷口給處理好,拖了個椅子在白元修旁邊坐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知道什麼?」白元修沒好氣道:「你這藥就不能改良下嗎,實在是太疼了。」
葉南尋直接忽略這後半句話,看了白元修的表情一會兒才嘆著氣搖搖頭:「左護法當年那件事有內情,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關心。」
白元修一愣。
六年前,魔教里發生了一件大事,一教眾殺了當時的帳房先生,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那才剛滿十六歲的行兇者往日裡最受帳房先生照顧,算是其半個養子。
曾經,偌大的魔教開支統籌一類原本是由單獨的帳房來管的,那時的帳房先生是個不會武的書生,溫文爾雅,和教內教眾們的關係都算不錯。
忽然某天,教主從外面撿了個少年回來,但他懶散慣了、也不想養孩子,直接就把少年扔在藥谷里養傷。
快兩年後,少年終於能自如行動了,可教主早已將這事兒忘了個徹底,而那少年也不敢去打擾教主,只像個幽魂似的在教內無人的地方遊蕩。
少年沉默寡言,多半也因為臉上受了傷,所以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明明是向他示好,但不僅會被其躲開不說,要是靠得近了說不定還會被反過來攻擊。
要是普通的攻擊也就算了,偏偏少年有一身奇怪功法,他本人也控制得不好,要是被其傷到就是嚴重凍傷,割皮剜肉都是輕的,要是被凍得狠了說不定就得截去肢體。
這誰還敢靠近,不要命了?
但還真有人不怕,這人就是那位年到中旬的帳房先生。
帳房先生也被傷了幾次,但卻像不長記性似的,才包好藥、也不等傷好就又去找那少年。
時間一久,帳房先生也成了那唯一特殊的存在,兩人相處時就如同真正的父子一般。
可有一天,一白虎堂的教眾採買米麵回來發現數額對不上,去帳房找人核對時無人回應,結果一推門就看見了那滿地的血污。
帳房先生死狀悽慘,是從背後被人挖了個對穿的大洞,死前他掙扎爬行了半個院子,那被打了洞的身體就跟個破竹籃似的,裡頭裝的東西掉了一路。
後面一查,發現竟是那少年做的。
少年趁其不備時從背後襲擊,動作狠辣,刻意把那傷口撕得那麼大就是先讓其受苦,而眾人一直沒有聽見任何呼救聲,也是因為帳房先生從一開始就被拔了舌頭、整張嘴也全都凍爛了。
後面這件事不了了之,那少年也下落不明。
白元修那會兒剛從東海灣走了一趟回來,只休息了三四天就又被派去探查南邊的船塢情況,對這事只聽了個大概。
等他又回魔教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年,而教內所有人對這件事三緘其口,那帳房連同外圍的院子也全被推平了,就好像這魔教從來沒有這處地方一樣。
白元修也沒怎麼當回事,他和那帳房先生走得不近,人死了就死了唄,教主不管、別人還能怎樣?
而兩年前,教主突然說要任命兩位護法,也不需要護法管什麼事兒,算是當魔教的招牌打手兼吉祥物。
白元修被選成了右護法,而那左護法,竟然是個戴著面具、同樣功法陰寒的青年。
白元修又不是傻子,一猜也知道那左護法就是當年的少年,雖然不知道教內對那件事怎麼態度如此奇怪,但魔教本來就是教主說了算,白元修自動就將其原因歸在了教主身上。
葉南尋此時一說,白元修就忍不住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青龍堂的病號房門窗都關得嚴實,但葉南尋還是怕人聽到,只湊到白元修耳邊小聲念了兩個字。
孌.童。
白元修砰的一拳捶在旁邊的小几上,直接是把那硬度堪比岩石的案幾給砸碎了。
「腌臢玩意兒。」他剛控制不住罵了一句,但又想到自己之前所作所為,一聲怒火也瞬間熄了下去,只弓腰駝背地低著頭,動也不動。
葉南尋還想說什麼,就見白元修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眨眼間就沒了影。
白元修一路運轉著內功躥進那片竹林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座新搭的簡陋小屋,湊到門前砰砰砰地就一頓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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