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紋跟紀振把他們看來聽來的,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誰料話音剛落,就見鄧將軍臉色難看道:「這是故意的。」
「故意讓咱們知道,他們岐國不怕打仗。」
那麼多虔誠的信眾,幾十萬百姓。
只要岐國國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鋒陷陣,根本不會把自己生死放在眼裡。
因為在他們眼中,是了反而是解脫,按照他們的教義,為國王戰死,下輩子能投胎到好人家,享受榮華富貴。
幾十萬不怕死的士兵,誰都會膽寒。
怪不得岐國敢跟平臨國叫板。
這個小國平時一聲不吭,還是小看他們了。
紀楚嘆口氣。
平臨國這一圈都是什麼國家。
草原那麼多部落,有的想做貿易,有的就想打穀草,還有的想南下。
梁國岐國,一個膽小投機,一個蟹腳控國,培養敢死隊。
真是頭疼啊。
但這是危機,也是轉機。
只要把這件事處理好,廣寧衛一帶,應該能個短暫的和平。
可跟岐國「硬碰硬」並不划算,總要想想其他方法。
紀楚跟鄧將軍都不想要這種不必要的犧牲。
岐國國王或許不在乎他的信徒。
但平臨國這邊的人在乎。
想到這,紀楚越來越覺得奇怪。
總覺得岐國國王的做法,似乎有些怪異。
至於哪裡怪,又說不出來。
「他拿這種自創的宗教治國,倒是像咱們老家鄉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教。」李師爺隨口吐槽道。
基本就是制定一個規則,每一件事都能累積相應的功德。
功德夠了,下輩子就能投個好胎。
有的規則是讓你做好事。
有的規則則是讓人奉獻,或者說付出,並且有指定的付出對象。
看樣子他們小教是要無償給國王做事,不求回報。
而國王會營造自己的法力神通,時不時給點甜頭,證明自己的能力。
可本質上還是剝削。
這種小教在極為窮苦的鄉村極為流行。
多是百姓們生活沒有希望,只能寄託於來世。
紀楚立刻看向他,方才那點明白,似乎有了方向。
岐國的行事方法,跟邊衛小國部落,好像不一樣。
相比草原部落的觀望,以及梁國國王不在乎百姓離開。
這岐國國王做事頗有些不同。
說不上來,但就是跟這片土地的人格格不入。
對方似乎知道平臨國的情況,更知道平臨國的習慣。
所以更能在他們的底線上跳來跳去。
不怕對手太強大,就怕對手了解你。
這就是紀楚之前覺得怪異的地方,被李師爺這麼一提醒,他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岐國國王跟平臨國交流得多嗎?」
或許這宗教治國的方法,還真是從平臨國一些地方小教那學來的?
鄧將軍搖頭,不過他想起一樁往事:「岐國之前的國王對中原文化很是嚮往,我爹在的時候,他還來求教過。」
「但那時候邊關不太平,交流便不太多。」
「之後聽說他們內部紛爭換了國王,想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小教治國的。」
拼湊出這些信息之後,鄧將軍也發現不對勁。
用平臨國鄉土間的小教治國。
扣下工匠也要建火牆宮殿。
還知道他們在乎什麼,特意顯示出自己國家的百姓,或者說信徒不畏廝殺。
甚至還拿匠人們誘騙百姓離開這件事,作為要挾。
這手段,怎麼越看越熟悉。
鄧將軍下意識道:「怎麼像州縣小吏的做派。」
就拿怕冷這點來說。
其實對於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本地人,尤其是國王那種身份的人,庫房裡不少珍稀皮貨,而他們也有自己的取暖方式。
就算對火牆極為渴求,比如梁國那種,但也不會為了火牆,強行扣下的平臨國匠人。
沒看人家百姓跑了,他們都能當作不知道,這是小國的生存智慧,甚至是紀楚敢讓匠人這麼做的原因。
所以說,這事透著怪異。
李師爺說,那小教像是鄉野間的做法。
鄧將軍話里的意思,則覺得這些岐國國王,頗有些州縣官吏之派。
三人對視一眼。
「他是平臨國的人?!」
平臨國的官吏跑到周圍其他小國做官,甚至當國王,當國王女婿,並不算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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