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整個曲夏州,最不想讓紀楚去京城的,肯定有數科一份。
曲夏州數科能有如今,靠的就是紀楚。
兩位宋訓導都極為沉默,小宋訓導更是連連嘆氣,最後只能暗罵太子死得早,以及二王爺真不是東西。
當年把曲夏州折騰得還不夠嗎。
如今又來。
想來,二王爺一是為了報當年的仇。
二是曲夏州稅收年年攀升,讓他眼紅嫉妒。
可他們辛辛苦苦把本地稅收變成如今這般,怎麼願意讓人摘桃子啊。
本地官員不易,本地百姓更加不易。
不能被輕易毀了。
所以紀楚想要什麼,他們就不吃不喝連夜趕工。
看得紀楚都有點心虛了。
都說他對數科好,沒看數科對他也好嗎。
這麼無理的要求,都能給他辦到啊。
紀楚他們一行十六人,風餐露宿,連夜趕路,只盼著早點趕到京城。
不過他的身邊,一個薛明成是五王爺的人。
一個鄧成,則是太子府的人。
很多話只能暗地裡講。
鄧成認為紀楚是許大人故吏,肯定支持世子登基,顯然把他當自己人。
就跟沈通判會找紀楚前去商議一樣,全都默認他是太子黨羽。
而薛明成看著著急。
都要到京城了,沒看到紀楚表態,實在不安。
紀楚在心裡默默吐槽,說起來巧了,兩人名字都有成字,像是老天爺約定好的一樣。
但他真正的選擇,暫時還不能說,至少現在不是時機。
眾人都是快馬加鞭,終於在三月二十趕到。
剛到京城,一個讓紀楚都措手不及的消息傳來。
世子已經被接到二王爺身邊撫養。
太子妃罔顧禮儀,提前將太子下葬,有違人倫綱常,沒有資格撫養世子。
曲夏州一群人匆匆趕來,根本來不及當炮灰,也來不及當籌碼。
太子府這邊,已經輸了。
世子被二王爺撫養,證明他在這段時間裡,已經成功奪權。
李師爺渾身一震。
二王爺已經贏了。
他們這些人日夜兼程,只為同太子舊黨一起營救許大人,只為讓勝算多上一成。
現在他們人剛到,就告訴他們,仗打完了,你們來晚了。
誰讓按照禮法來講,太子還未登基便病逝,就該是二王爺登基。
仗著這一點,他可以橫行無忌。
而他對太子大哥的心痛,早就在這一兩個月里全部消散。
從正月下旬知道太子大哥去世,一直到如今的三月二十。
二王爺的心態早已轉變。
皇位本就該是他的,名正言順,合乎禮法!
他才應該登基,他才是未來的皇帝!
以前覺得太子妃是個好的,沒想到她草草處理大哥的喪儀,就是為了搶他的位置。
要不是身邊人告知,自己就要被蒙在鼓裡了。
那可是皇位。
天上地下獨一份的皇位。
作為皇子,沒想過那個位置,是不可能的。
但之前有大哥在,他知道自己絕無可能。
現在不一樣了。
大哥沒了,接著便是他啊。
二王爺從未這麼感激大哥的重禮法。
即使太子妃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經辦這一切,還是低估二王爺的貪念。
聽說不少太子舊黨細數太子生前對二王爺的好,對他的寬恕忍耐,對他的兄長之情。
全都被二王爺用兩句話打發回來:「大哥極重禮法,他能嚴格按照禮法,為父皇哭孝六七個月,便是證明。」
「倘若以太子大哥之願,他會支持本王,還是支持世子?」
聽到這句話,紀楚閉上眼。
那位重禮法的太子,必然會說支持二王爺繼承。
這是眾所周知的。
父死子繼,乃天經地義,不可更改。
太子啊太子。
你重禮法,先是害死自己。
再害死妻兒。
你若泉下有知,又會是什麼表情。
紀楚等人臉上浮現苦笑。
仗還沒打,就已經輸了。
他們辛辛苦苦趕過來是為了什麼?
為了見證二王爺登基?
鄧成,薛明成一臉頹敗,唯有紀楚拍拍身上灰塵,開口道:「走吧,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還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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