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民間,甚至算得上喜喪。
但孝順的太子要按照最嚴格的禮儀祭拜,以至於身體都不大好,從入秋後就一直咳嗽。
這點信上也說明了,似乎是老皇帝的病症有問題,容易讓身體本就不算好的人感染。
太子侍疾最久, 受到的波及肯定更深。
平日裡看不出什麼, 等天氣稍冷, 便發作了。
其實到這也沒什麼太子今年四十三,按理說正值壯年, 不該一命嗚呼。
可大冬天的, 他又守靈三日, 那三日裡自己親力親為, 身邊的宮人也很少。
宮人們確實也懈怠, 那麼冷的天,炭火燒得也不充足。
沒辦法,這喪事折騰得太久, 宮人們也是人啊,實在熬不住。
本就有些病症,一直咳嗽,再加上冬天三日連夜守靈,人回到太子府,就昏迷不醒了。
要不是太子妃能穩住局面,年前就鬧出來了。
當時還傳來廣寧衛,曲夏州都有戰事,更會鬧得人仰馬翻。
但局面能穩住,不代表其他事情依舊順利。
比如太子的病情。
太醫院試了多少方法,最終都沒有成效。
等到正月初六凌晨,太子妃忽夢忽醒,再去試太子的氣息,人已經沒了。
太子妃當場暈過去,醒來也是抱著九歲的世子泣不成聲。
她縱然殫精竭慮,可又有什麼用,太子還是沒了。
最後只喃喃說了句:「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此話說得有些大逆不道,但屏風後的太傅等人都當沒聽到。
京城中的這些重臣,大約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先皇年輕時心重多疑慮,倘若太子不是這般性子,必然當不了三十年多的太子。
可他也是這般性子,所以才會因孝一字,斷送自己的性命。
他以孝得太子位,又因孝失去太子位。
怎麼不是以此興,以此亡呢。
但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朝中無君主,是件大事。
京中秘不發喪,也是這個緣故,必須有個好的解決方法才是。
可各路信件,已經到眾心腹的手中。
今日正月二十八,他們就收到信件了。
想來是太子府實在瞞不住之後,才往外透露。
根據信里的時間,正月初六太子病故,一直瞞到正月十六,這才逐漸有消息傳出。
他們兩人手中的信件,則是正月二十發出的,在二十八的上午就拿到手中,可見有多緊急。
曲夏州的廖知州跟薛明成是第一批收到密信的人,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批。
兩人對視一眼,開口道:「先告訴紀楚。」
紀楚被喊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疑惑。
李師爺道:「大人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廖知州找我有事很正常,薛明成去找我也很正常,但兩人在一起,頗有些怪異。」
以前也沒覺得這兩人關係特別好啊。
好像是這麼回事?
等紀楚剛踏進衙門大門,就見沈通判小跑著過來,他眼神更帶驚恐,直接道:「紀楚!你去哪?」
這更奇怪了。
紀楚拱手剛要行禮,就被沈通判拉到一邊:「京城出大事了。」
還未等他說完,那薛明成突然出現,再看看沈通判的表情,顯然明了,點頭道:「去找廖知州吧。」
沈通判深吸口氣,對手下道:「所有人警醒起來,萬不可出差錯。」
「倘若岳將軍派人來見,讓他們直接進來。」
紀楚看向眾人,李師爺自然也發現不對。
有大事發生。
還是天大的事。
比先皇去世那會,還要更加嚴肅。
進到廖知州書房,此刻連劉學政都在了。
廖知州,沈通判,劉學政,吏司薛明成,再有兵司主事,以及紀楚。
其他官員還未得到消息。
這裡面也就紀楚對此並不知情,可在場眾人讓他過來,就不打算瞞他。
「太子,病逝了。」
什麼?!
紀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師爺更是瞪大眼睛。
誰?
誰病逝?!
紀楚看著眾人表情,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
再等薛明成說了其中經過,更是覺得荒唐可笑,可又帶了點合理。
京城孝子,用自己的命詮釋了孝道。
但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紀楚臉上的諷刺之意太過明顯,還好很快收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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