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知州雖是兵部出身,但也做過通判之類的文官,看帳目自然沒有問題。
不過在看戶司帳目之前,他先見了兵司刑司。
查問的結果並不算好,掌握本地兵差,考武,治安的部門,怎麼可以鬆懈。
好在兵司主事也是新來的,這事也不是他的責任。
刑司那邊掌握刑名,其下捉賊的官員膀大腰圓,同樣也讓新知州頭疼。
這般嚴肅對待,讓不少官員都覺得冷汗直冒。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燒得是不是太厲害了。」有官員低聲道。
其他人紛紛搖頭,只道是這位知州的風格。
他們習慣許知州的溫和,自然不習慣如今雷厲風行的新知州。
好就好在,下面人揣摩出新知州的意思,他典型對事不對人,而且心胸大度,不講繁文縟節。
只要你給的建議對,便是有些無禮,他也不會計較。
但倘若想偷奸耍滑,耍小聰明,他會讓你知道軍棍的厲害。
沒錯,軍棍,新知州帶了兩個師爺幕僚,其他都是軍中出身的兵士做隨從。
不少人聽得牙酸。
文官當長官,跟武官當長官,真是兩種情況啊。
州城衙門正在磨合的時候,廣寧衛董千戶跟永錦府馬掌柜正好過來。
也不怪第一時間見不到人。
雙方都有點忐忑。
棉花這東西,在曲夏州不算稀奇,但在其他地方卻是罕見的。
倘若能買到,就是他們的幸運。
兩方遞完名帖,正好還碰到了。
只是雙方都不知道來意,對彼此還很客氣。
誰讓僧多粥少,給了這家,那家就會少很多。
雙方比較起來,還是馬掌柜更有信心。
董千戶有鄧成的信件,知道鄧成跟紀大人關係好。
只是關係好,也不一定能成,他們廣寧衛的銀錢不多,還要加上運費,只怕更艱難。
而馬掌柜則有知府幕僚的介紹,而且許知州臨走之前,還給永錦府寫過信,提過棉布買賣的事,算是有許知州的意思。
總之一句話,都想拿到曲夏州去年剩下的棉花,以及今年產出的棉花。
沒錯,大家已經開始預定今年十月份的新棉了。
要知道,如今還不到三月。
棉花的好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兩位留下名帖之後,就在客棧里等著了。
紀楚還在等著給知州匯報情況。
去年裴大人專門讓他們把秋冬棉花稅收留了下來,沒有做預算,就是為了讓新知州過來之後,有支使的銀錢。
也方便戶司留個好印象,讓下屬們好做事。
現在的卓主事,紀楚,以及謝右都事,終於能去見新知州了。
新知州的來歷不用再說,他來這的目的,紀楚也有猜測。
不過遞上稅收帳冊的時候,紀楚並未多嘴,只是聽卓主事一一介紹,等著新知州給個話音。
新知州看到帳冊剩下的銀錢,確實眼前一亮。
再看到倉庫里的囤糧,又稍稍點頭,最後目光放在棉花跟油菜的收益上,斟酌再三,開口道:「去年各項支出都按許知州的意思辦即可。」
說著,又指了剩下的棉花收益,開口道:「這部分銀錢,可有他用?」
卓主事答道:「棉花收益乃是去年的新進項,故而還未有分配,知州大人,您覺得放在哪裡合適。」
新知州抬頭看了戶司眾人一眼,原本嚴肅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輕鬆,開口道:「先放著吧,等本官知曉本地事務之後,再行定奪。」
一番交談後,紀楚對新知州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這位確實快人快語。
但能做大將的,必然也有其智慧。
新知州看著紀楚,忍不住道:「聽說你做知縣的時候,擊退幾百匪賊,當時是什麼情況。」
這都是安建三十三年的事了,如今兩年過去,紀楚都記不清楚細節,只把大概說了說。
新知州微微點頭:「還是各地武備鬆懈的緣故,倘若各地軍備整齊,不至於讓匪賊如此行兇。」
話說到這,大家也都知道棉花的收益,知州想用到何處了。
紀楚更是瞭然,他畢竟聽薛明成薛大人講過知州的履歷,大致知道他重點會關注哪些事。
倒是卓主事收了帳冊,還有點不明所以,還是紀楚稍稍使眼色,戶司主事才試著道:「棉花收益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填充到軍備上?」
畢竟這位一來,就說城門口的士兵們不夠緊張。
想要讓士兵們有氣勢,武器裝備,軍餉口糧,一樣都不能少
算帳這塊,卓主事還是沒問題的。
卓主事迅速理了前幾年兵司治安巡防的帳目,一時淚目。
這些年只顧著發展經濟,他們這邊的銀錢還是那般貧瘠,著實有些可憐的。
最近發的福利,也只是順便發了棉被服,還是之前兵司主事提議的,其他並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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