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這樣就罷了。
「許知州只怕要徹底掀桌子。」
把他支開,是不想他被太子黨羽兩派勢力波及。
無論廝殺成什麼樣,跟他一個被外派出去送信的人有什麼關係。
對鄧成來說,攔下趙管事等人是他的主要任務。
對自己來說,送信之後,被留在本地衙門,才是最關鍵的。
這才是許知州的真正安排。
許知州在政壇多年,必然不是只防守不反擊的人。
給二王爺收拾爛攤子,已經夠煩的,現在還動他手下的官吏。
不僅如此,更要毀了本地剛剛起步的棉花產業。
這讓他如何能忍。
所以他要徹底掀桌子,要把之前替太子捂著的蓋子直接掀開。
或許不會鬧大,但一定是內部處決,太子也會點頭那種。
這種大佬之間的博弈,跟他一個小小的從六官員關係不大。
但誰讓被推上前當靶子。
許知州大可讓他入局,也是多份助力。
只是事情結束,他依舊是這場局裡最軟的柿子。
不僅如此,還會因為這場爭鬥,結下真正的恩怨。
許知州的選擇就是,借著攔下趙管事的差事,把他支走。
這也是鄧成對李師爺說,不要讓紀大人參與此事的原因。
他們肯定也知道,自己肯定會猜出來,乾脆不裝了。
反正他已經到這裡,再回去都來不及,還只能跟趙管事一起,已經沒了危險。
「州城那邊,肯定在清算吏司主事趙錫元,以及重審趙金川的案子。」
「工司跟戶司,掌握他們不少證據。」
以前不拿出來,是顧及統一陣營。
現在對方都出招了,許知州也不必再客氣。
跟紀楚猜測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前腳剛走,工司景大人,戶司裴大人,立刻攜手辦案。
刑司主事也被連夜招來,立刻重新提審當年的安丘縣師爺趙金川。
吏司那邊也不甘示弱,屢屢打斷調查。
二王爺之前留下的爪牙逐步顯露。
這是屬於太子陣營內部的廝殺,既見血,也要命。
至於那個由頭紀楚,已經沒人再多講。
都到這種地步了,誰還管他。
裴大人肯定是為老師許知州出氣。
景大人則完全為自己出氣,都這樣了,不能再躲了。
忙碌至於戶司裴大人還笑:「敬安肯定很不高興。」
工司景大人無奈:「他根基太薄弱了。」
就像紀楚為了曲夏州五六十萬百姓,堅持要守護棉花一樣。
他們這三個老東西,怎麼就不能護一護紀楚。
像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年輕人挑大樑。
他還需要更多政績,更多根基。
不是說他應付不過來,也不是說他一定會敗給二王爺。
而是這種風雨,沒必要來得那麼早那麼快。
他需要更多時間精力放在棉花上,放在他的數科上。
這種有抱負的年輕人,就該如此。
裴大人笑:「當年我剛考上進士,老師就是這麼說的。」
他的老師肯定是許知州。
如今他跟老師一起,做同樣的事。
而一貫謹慎的景大人,則沒有說話。
但誰都知道,他跟紀楚太像了,一樣的貧苦出身,一樣的聰明,還有一樣的境遇。
不過這一次,他可以保護一下後輩。
等吏司右都事薛明成偷偷過來時,兩人看著這個年輕官員手裡整理好的罪證,並不覺得意外。
薛明成還是一雙狐狸眼,笑眯眯道:「你們太小看紀楚了,他在也沒事的。」
兩人並不回答,只接了東西道:「你也先躲躲吧。」
「好,我立刻走。」
裴大人無語。
要是紀楚在,肯定不會這樣講!
但這也不失聰明。
等薛明藉口離開州城辦事時,紀楚已經在永錦府小縣衙門裡,吃第二頓飯了。
中午一頓,晚上一頓。
那縣令還沒回來。
縣令此刻正在縣裡最大的酒樓,陪著趙管事喝酒。
他擦擦頭上的汗,還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啊,隔壁許知州給他銀錢,讓他陪京城來的管事大人吃酒。
衙門裡還坐著比他官職大的紀楚紀大人。
不過他並未多問,上司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絕對不多講一個字。
等紀楚幽幽來到酒樓時,就看到酣睡如雷的趙管事,嘴裡喊著想回京,還有半醉的鄧捕頭。
說他給馬匹下藥簡單粗暴。
您這方法也沒那麼好啊!
紀楚沉默片刻,對鄧成又低聲說了幾句。
鄧成無語,但還是點頭:「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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