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新縣令身邊的人並不多,還有很多空缺,都是他們的機會。
自己就想不明白了。
為什麼紀縣令一定要針對他,就因為他上來給的下馬威?
今日的眼神越發不對勁,好像他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一般。
趙師爺想到接下來的計劃,隱下眼神的寒意。
新縣令做什麼都行。
上來就要奪他的帳冊,奪他的財權。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不怪他這麼做。
紀楚不抬頭就知道趙師爺的恨意。
張大人同他說,錢穀趙師爺最戀財。
刑名范師爺最戀權。
前者如今的恨意,後者如今的恭敬,都在掌握中。
紀楚抬頭朝對方微微一笑,明明是和煦的笑意,卻憑空出現幾分冷意。
「大人,冬日扶濟的名冊已經出來,請您過目。」有主簿的職位在前面吊著,錢穀的人做事極快。
特別是被提為書吏的馬泰,就差直接統領錢穀之事了。
想到夜晚的寒風,紀楚道:「務必儘快落到實處,問問這些認捐的大戶,什麼時候拿出銀子。」
這話一出,不少人偷偷看向趙師爺。
只怕有些難,這些人跟趙師爺關係好,估計不會輕易拿出來。
紀楚自然想到這一點,他又問道:「明年衙門開支預案呢,在何處。」
冬日扶濟的錢還在要。
現在又把手伸到明年整年的開支上。
趙師爺這個愛財如命的人,臉都要掛不住了。
偏偏紀楚還點名:「趙師爺,儘快把文書呈上來。」
「大人,小的會儘快去辦。」
出乎大家意料,趙師爺竟然服軟了?
不過趙師爺為何服軟啊。
趙師爺開口道:「小的在安丘縣多年,從未奢望主簿的位置,昨日大人一說,真乃醍醐灌頂,若小人做事可靠,還請大人舉薦一二。」
原來是這樣!
趙師爺也想升官!
其他人恍然大悟,紀楚表現的也是如此,似乎對趙師爺少了些戒心。
想到自己的計劃,趙師爺心中冷笑。
還想擺長官的架勢,縣令的威儀?
做夢吧,很快大家就會知道,所謂長官不過如此。
一個剛剛考完科舉,就來做官的書生,即使熟悉政務,也不會有太大的膽子。
這一日,安丘縣衙門罕見的平和,同時又有些詭異。
認捐的大戶們有一半人都把銀錢送過來,送來的同時,還特意來見趙師爺。
送錢的目的不言而喻,為了誰送錢,更不用多說。
衙門的天平無時無刻不在傾斜。
夜晚,紀楚拿著還沒處理完的公務回到內宅書房,李師爺跟著過來,他們都要儘快熟悉本地事務。
縣令內宅就在衙門裡面偏後的位置。
他們兩個處理公務,侄兒跟李師爺的兒子李紋則幫著紀娘子,李娘子做飯。
剛來沒多久,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甚至對這內宅也不算太熟悉。
最裡面還有個後花園,如今天冷也沒好好逛過。
書房裡,李師爺道:「那趙師爺真的是服軟了?今日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紀楚笑:「他如此愛財,咱們一刀刀都砍在錢上,如何不恨。」
那位把持安丘縣時間久了,早就把本地當做自家口袋,試問有人要伸手進他口袋,他會怎麼辦?
紀楚看向窗外。
有些好奇趙師爺下個招數是什麼。
但無論是什麼,他都不在意。
儘快把冬日扶濟送到百姓手中才是。
至少,要過了這個冬日。
又冷又餓的冬日,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吃過晚飯,紀楚跟李師爺又忙碌一陣,這才回到房間休息。
陶氏還未歇息,等著紀楚回來之後,想幫著洗漱,還是被他婉拒。
哪有媳婦兒伺候自己洗臉的。
紀楚道:「真的不用等我,你早些休息就好,家裡事情也多,都是你忙,肯定很累。」
兩人說著話,逐漸進入夢鄉。
直到凌晨時分,紀楚猛然睜開眼,似乎聽到什麼聲音。
不止他聽到了,妻子陶氏同樣醒了。
紀楚按住她:「我先去看看。」
等蠟燭點上,只見門口流淌著血跡,正朝屋子內流進。
血?!
怎麼會有血!
紀楚推開房門,靠在房門上的東西直接倒入房內。
一頭還未成年的黑熊,氣息極為微弱,血還在不停流淌。
不好。
這樣小的熊,只怕還沒離開母熊。
紀楚趕緊對妻子道:「樂薇,快起來,我們要趕緊離開。」
黑熊特別愛孩子,而且極為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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