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爺猶豫不定。
他同樣擔憂縣令身體。
紀楚又道:「眼看雪越來越大,再不走的話,更走不成。」
一行人的主心骨做好決定,眾人不再反駁。
李師爺跟陶氏隱隱覺得,再次醒來的紀楚似乎有些不同,做決定更果決了?
吃了藥又吃了飯,紀楚再次睡過去,原本還覺得手腳冰冷,夢中卻又發現身邊有個熱源。
等他下意識抱抱枕一樣摟過去,對方愣住。
紀楚卻舒服許多,整晚下來,身上暖和不少,再醒過來,狀態明顯好了些。
眾人鬆口氣。
雇來的車夫更是道:「縣令老爺好多了,小的也不擔心了。」
他被雇來送紀縣令上任,要是大人真的在他車上出事,那他完蛋了啊。
紀楚笑:「一路上辛苦你,走吧。」
想著家裡的爹娘兄姐,十幾口人供他讀書。
再看著陪他赴任的新婚妻子。
以及近在咫尺的邊關。
上任。
他就不信了,自己堅持不下來。
紀楚坐上馬車,車輪滾滾往前。
三日車程並不輕鬆,越往邊關走,目之所及愈發荒涼。
怪不得這裡的官位會輪到他這個無根基無人脈的小小舉人身上。
同樣是舉人的同年,可是在曲夏州主城的時候就已經到任。
聽說他家上下打點,雖說曲夏州偏遠,卻能在主城府衙任職,也不錯了。
還聽他說,安丘縣匪亂頻生,讓他務必小心。
他們兩個赴任隊伍路上還同行過一段時日,甚至自己的拜會文書,還是拜託對方交給曲夏州長官。
不是原主不想親自拜會,實在是沒時間,稍微耽擱幾日,便趕不到任上。
紀楚掀開車簾,愈發稀少的人煙,大片荒蕪的土地,證明他離任地安丘縣越來越近。
「到了!」車夫喊道。
紀楚微微起身往前方看。
一座邊關小城就在不遠處,瓮城連接內城,土黃色的城門灰濛濛的,卻安靜矗立,等待來者進入。
馬車走到石碑前,從上到下寫著安丘縣三個字。
終於到任了。
紀楚眼睛一閉,再次暈過去。
紀楚最後的想法便是,自己真的沒這麼弱雞啊!
第2章
濃黑的湯藥吃下去,紀楚繼續躺在床上。
他在城門口暈倒之後,隨行眾人七手八腳扶著他去往衙門,把縣衙官吏都嚇一跳。
特別是還未離任的張縣令,急忙差人去請大夫。
兵荒馬亂半晌,新縣令一行人也算安頓下來。
剩下的就是等紀縣令甦醒。
李師爺說罷,還道:「張縣令早早把縣衙里的縣令內宅收拾出來,給您騰好地方了。」
聽此,紀楚微微挑眉。
張縣令也是個妙人,應該早就想走了,只等人來接替。
「張縣令知道我醒了嗎。」紀楚問道。
「還不知道。」李師爺連忙道,「要說嗎,您才剛醒,對此也不熟悉。」
而且還是暈著進衙門的,要不等康健之後再正式見面。
那樣更體面。
紀楚卻搖頭:「立刻去說吧,窗戶開開,散散藥味,張縣令應該立刻會來。」
李師爺比紀楚年長八歲,經過的事也多。
此刻覺得紀楚不像當初只會讀書的書生,明顯比他有盤算。
這一路走來,似乎成長許多?
李師爺立刻去報,果然張縣令來得極快,面容帶著喜色。
「紀老弟醒了,就說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張縣令急切上前,摸著鬍子道,「快快躺下,不必見禮。」
紀振端來茶水,跟李師爺一起立在旁邊。
紀楚也沒客氣,半躺著道:「勞煩大人了,幸好大人請醫及時,否則下官性命難保。」
「別這樣說,你我都是寒窗苦讀出來的,好不容易走馬上任,好日子還在後頭。」張縣令見著紀楚年輕,難免多說了幾句。
話到此處,張縣令明顯還想再說,又顧及紀楚的身體。
紀楚看向李師爺和紀振,開口道:「夫人他們還在安頓行李,你們去搭把手。」
見隨從離開,張縣令驚訝之餘,又多了喜色,是個知情識趣的。
「張大人,您是想說什麼嗎?」
有了紀楚這句話,張縣令拾階而上,根本不客氣的。
他確實早就想走。
要不是為交接,恐怕已經到了新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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