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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聞名的神兵利器都歸王侯將相所有,西北軍知道清北郡能鑄造武器後,一輩子粗莽難得愛俏,新一批軍備在爐時,這個要往刀上刻字,那個要往弓里加上獨有的裝飾,明明是流水線產品,硬生生被搞成甲方的私人訂製。接到這些花里胡哨的需求,不知道製造處流了多少血淚。

地方望族雖然也豢養府兵,有時還能撬動本地官兵作戰,但和強健高大的正規軍相比,這些地方兵要麼是酒囊飯袋,要麼站一起就和小雞崽似的,更別提西北軍還有清北書院軍事學院搗鼓出的陰招——一顆催淚煙球就能讓所過之處流淚噴涕,閉氣禁口,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絕對的暴力是能夠無往不利,但遠不是最終達成目的的手段。

雖然這些東西被造出來,但有時贏也是輸,沈清和擔心過分先進武器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還是說道:「刀劍用不到實處,就是廢鐵一堆,但用得過了火,後果會更可怕。」

將領聞言笑了,認真說:「沈老師,我們都是明白的。西北軍比任何人都希望天下太平,等哪一天小政用不到我們了那才好呢,這南邊又濕又潮,沒有奔馬的草場,也沒有大方的姑娘,我早就想回西北去。」他說著還彈了彈刀刃,一邊聽著清脆的鳴響,一邊陶醉地說:「等我死了,這把刀就要掛在我的墳頭上,人人路過時都會知道這裡埋著個了不得的人物。」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趙伯也不晦氣。」遙光沒要新武器,他扛著御賜的槍,高束的發垂在腦後,和槍尖上的紅纓一起飄蕩。

後面跟著的士兵都在偷笑,像西北澄澈夜空中懸掛的明亮星子,沈清和暫掃在京都沾染了一身的糟心,忍不住也和他們一起笑。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好久好久沒見到小政了,手書從前倒是不少,可這些年寄來的文書還沒收到的詔令多。」

西北軍是昭桓帝潛邸時候就伴生的親衛,私下聊起那位時,幾位叔伯也不常常把尊號掛在嘴上,旁的人一聽就知道是關係親昵。

「小政如今是皇帝,皇帝知道不!日理萬機的,哪裡有這麼多閒話要和我們這些白頭翁講。」另一位將領插了句嘴,「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從前也是小小一個奶娃娃,一轉眼也是當上皇帝了,嘿,真給咱爭氣!」

「京都是無聊了點,朝廷里又是一窩的牛鬼蛇神,都拋了和我們一起回去才好……誒,現在沈老師不是也在京都,還能和小政做個伴,挺好,挺好了!」

沈清和窩在馬車裡,他自認身體算是強健,但這強健也得看和誰比,和戰場上廝殺出的西北軍,簡直是以卵擊石。

就不該逞騎了那匹馬。大腿內側微麻的疼痛叫人難以集中精神,於是他靠在車窗邊,一邊控制著不要牽動傷處,一邊聽著外頭叔叔伯伯熱火朝天的白話打發時間,聽到話題扯到自己身上,探出頭說:「陛下在朝中難道沒有故舊?」

「故舊?」將領撓了撓頭,「小政上位後將我們這些老臣都留在了蒼州,要是元禾還在……」他想了想,搖搖頭,所有的話都淹沒在一聲長嘆里。

換做其他君主,這樣做有藏弓烹狗之嫌,但留在西北的舊臣沒有一人怨怪。他們在奪嫡風波中也只經歷了一個尾巴,知道以一人之力斡旋五姓,調撥天下會有怎樣的難處。他們在西北,糧草輜重不曾像往日那樣處處緊缺,每日只管自己擅長的事,是無比逍遙了。

「那——」沈清和聲音遲疑半刻,還是將話出了口:「姻親呢?」

中年將領們爽朗一笑,「哪裡來的姻親,我們倒想牽橋搭線,奈何小政不解風情,誰家的姑娘守著塊木頭也是遭罪,就是再急也不能往那涼水上添火啊,也就只能幹瞪眼了!」

木頭?

沈清和持保留態度。

「好歹是個皇帝啊,總不能打一輩子光棍吧!我們那兒像他這樣的年紀,都該有兩個娃娃了!對了沈老師,你是不是也早該到結親的年紀?你人生的俊,又風趣,肯定比小政招人喜歡,有沒有喜歡的,我們替你上門求親啊?再不成,要小政替你們賜個婚啊!」

他們對小沈的家中情況也略知一二,一邊罵著那禮部的沒眼光,一邊將他當親子侄照拂。

北方不講求什麼彎彎繞的門當戶對,兩家兒女相看上了就定個時間,痛快得很。南邊的規矩就要多,有時得兜兜轉轉半年才能將事給辦完。

遙光側眼看過來,「趙伯,你不能催我的婚不成,轉道催起清和來,他也才剛過冠禮,書院這麼多事要做,哪裡有心思兒女情長。」

沈清和笑著大聲抱怨:「我哪裡敢讓陛下賜婚,千里之外拔營而動,我都險些被陛下蒙在鼓裡,各位叔叔伯伯們可要為我做主。」

將領瞪著一雙虎目:「哦?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沈清和說個所以然,遙光眼尖看到遠方地平線上看到了一縷金芒,日暮黃昏之下,赤底玄字的旌旗在烈烈風中飛舞,待命的士兵披著金色甲冑,雲龍紋樣肆意地伸著爪牙。

「是……蕭大哥!」遙光一下精神,一馬當先迎上前去,「陛下!」遙光跳下馬利落地一抱拳,「尤嚴二黨已盡數俘獲,也引得周邊氏族開始騷動,要一網打盡才好。」

蕭元政單手提著韁繩,向他點點頭,視線掃向後方的車隊。

蕭元政:「一路山高水遠,你們辛苦。」

「一點兒也不辛苦。」遙光難得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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