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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啊。

犯不上。

與想像中的落差如此之大,公羊慈一時尚且不敢置信,他疑心沈清和有什麼更深沉的籌謀算計,以報昔日變節附逆之仇,下一刻便會如攜春樓那日對待魏生那樣,用神鬼手段叫他也重傷暴斃。

公羊慈腦中混亂,眼珠飛快顫動,嘴上仍將事先想好的利益分割闡述了一遍。沈清和凝神聽著,挑了幾個點修改,公羊慈惴惴之下沒多想就答應,沈清和都意外他的爽快。

「就這麼說定,我回頭就叫人擬合同,不對,簽字畫押。」這傢伙是腦子不清醒了,不過也好,省口舌了。

公羊慈僵坐,不敢置信,細密的血絲爬上眼眶。

就這麼了了?魏家私牢,他最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沈清和難道不想報復嗎?

沈清和如同讀懂他心中所想,吐出的字眼在嘴裡玩味的轉了一圈,如流雲般輕佻:「有什麼好奇怪,因為你不配。喜歡,或者厭憎,都不值得。」

哈,不配,我不配?

「魏家上下都聽從我的號令,你說我不配?!」

公羊慈徹底撕扯下面具,此刻完全不再憂懼沈清和會不會動手。他想自己是瘋了,或許早就瘋了。

黑髮青年看著他癲狂的樣子,什麼怨恨都已殞沒,但這不是諒解,而是已然澄明。

同時局掰手腕,要割除報復的,從來不是某個人。

「代我,向夫人問好。」

公羊慈雙目血紅,看他施施然走了,背影如松如竹,舊日傷痛磨難似乎完全沒劃下一點斑痕。

他走了。

什麼也沒做。

公羊慈癱軟在憑几上,帽下發間早已汗濕。

他木著臉,漠然想到士林從前酷愛的定品法,從前再努力,也只得個六品下才。至於上上品第,家世之外,更需澄之不清,擾之不濁,汪汪如萬頃之陂。

他從未覺得世上能有這樣的人,譬如士林居其首的越霽公子,外頭名聲再傾動光鮮,內里手段不也層層嵌套,玩弄人心。

噁心得很。

沈清和。

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能輕而易舉地,擁有一切的一切。

深陷泥潭的人,又要怎麼才能心甘情願地沉淪。

垂下眼瞼,桌上只有一隻茶壺一隻瓷杯。

連得一杯茶的尊敬都沒有。

公羊慈控制不住,將桌上的零星的東西全都掃蕩到地上。

他痴痴笑了起來,像喝了一壺經年烈酒,既有劫後餘生的出脫,又有宿醉後沉沉墜去的悶痛,最終全都化作一腔翻胸倒胃的毒血。

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第71章

門外隨風輕拂而來的是清脆的蟲鳴鳥叫, 秋日薄透燦金的光照在沈清和面上,黑髮青年伸手擋了擋。

或許在京都時,選擇投身越家, 他就是另一個公羊慈呢。

不計較情衷里到底有多少真心,公羊慈已經獻出他的骨頭, 換得了一朝在上。

但人無鋼骨,安身不牢。

沈清和並不評判他選擇的對錯, 就像寶山老人說的,自己選的路, 舉目望去, 所見是一片混沌, 並不是有那麼多人會不明智地投身深淵——有的人甚至沒有機會找到深淵的入口。

只縱然血肉腐朽爛敗, 然則筋骨將磨礪成金。

既然道路相悖, 雙方都無法移易, 就只能人自為戰。

殺人泄憤這樣急躁的事, 他不會做。

形勢總是分久必合, 他將援助平雲郡主掌權。公羊慈的生與死都沒有太大分別,在雲中郡魏家, 名正而言不順,想必也是艱難, 他就幫幫忙。

沈清和彈了彈手中新簽好的合同, 最後的條款白紙黑字寫著——『最終解釋權歸甲方所有』。

想必公羊慈還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意義吧。

閒置是對人才的浪費,饞那邊的化工人好久了。

正在暢想之際, 突然前額一痛, 所有神思盡數打散。他捂著額頭,原來是院中種植的朱果熟了,沉甸甸掛在枝頭, 秋風一掃便不堪其重,這一下正好砸中樹下路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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