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蹬著腿, 高大的漢子差點沒制住, 「你們這樣胡作非為,對神靈大不敬,會邪魅纏身, 死後被惡鬼啃食!」
「滿口污穢詛咒,你要是再敢說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不過也是紙糊的威風,遙光佯裝動手,他就被嚇得一縮脖子。
「你終日拜神,卻沒有一絲懺悔之心,今日為何遭來天譴難道自己不知道嗎?」火光在沈清和臉上跳躍,他惡劣一笑,宛如從地獄裡爬上的惡鬼,「供奉偽神,惡事做盡,已然招來神怒,天天想著渡人往生極樂,有沒有猜到你後半輩子能不能善終?」
管事老道在白蓮觀多年,當然知道裡面經營的是什麼勾當,什麼神啊鬼啊,只有泥糊木塑,他一輩子也沒見過真的,就是騙人的幌子!
他自得自己能操控神佛,聲名銀錢就能流水一樣進了口袋,沒想到今日還真見了鬼,外突的雙眼向四周骨碌碌亂轉,一時也不敢再狂言。
官兵來按住他肩膀,要將他扣押下獄,他才慢悠悠喊道:「黃口小兒,我勸你識相。以為將我抓去又能如何?不過兩日就要乖乖請我出來!」
沈清和目光一動。
「怎麼,你還等著你的尊者來救你?那你有的等了,它已經快八分熟了。」
老道呵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凡事三思後行。哼,這裡的高官我都認識,出不了三日,你的上峰就要急著來撈我了!」他手中有那麼多往來把柄……何況就是蒼州本地的官不管用,不是還有那位。
左右這小子是走到頭了!
他打定了主意,神情從緊張變作悠哉。
「不怕你被人撈,就怕沒人撈你。」沈清和從懷中掏出那捲帳本,在老道迅速驚愕的臉上拍了拍,「關起來關起來。」
遙光緊皺眉,「沒想到蒼州就有這麼多棘手的事。」
「他背後有條大魚,我們得耐心點,好好釣一釣。」沈清和說,「蒼州偏遠,陛下遠在京都,也是鞭長莫及。門閥在中間阻隔,不好中央集權啊。」
遙光聽這些就頭疼,「不說這個了,你到底使用什麼法子將這白蓮觀……」他指了指還燃著的熊熊火焰,目光閃亮,「聽著和打雷一樣!要不是知道是你乾的,我也以為是有東西顯靈,要給他們個痛快!」
「我老師教給過我一句話,叫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們想用這香害人,卻不知道這炮製的香火里有大量馬兜鈴,硝石,我再加入一定比例的硫磺,就會——『砰』!」沈清和比了個開花的手勢。
遙光驚嘆一聲,他的腦子只在打仗上能超常發揮,「若是能用在行兵布陣,那我軍豈不是如有神助?」眼裡已經浮現出火光沖天,敵軍倒戈的場景。
「是這樣沒錯,他在戰場上的作用的確,超乎想像。」
沈清和笑了,「這叫伏火礬法,不過想達成條件苛刻。」爐子裡東西雜,他也是有系統外掛才能精準調配出爆點,一般人想效仿,絕對能玩出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的效果。
系統冒頭:「沒錯,是我!」
遙光有些失望,就聽沈清和轉了個彎,「不過火藥只是基礎,有更適合對戰的東西,剛造出來。等回了丘泉,我拿出來給你玩玩。」他指了指他寶貝似的不離手的金槍,「絕對不輸你蕭大哥的槍。」
遙光訕笑,將長槍抱在懷裡:「那、那還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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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不凡與孔正卿都是工作狂,做這些事駕輕就熟,花費幾日清點完白蓮觀擒獲的人,不知情被送入觀里的發回原籍,與父母團聚。若是被賣入觀中,無家可歸的,就去丘泉郡,送去上學改造,樹立正確價值觀。
小滿找到了姐姐,原本也要送回家的,但沈清和還挺喜歡她的膽大,拋了回橄欖枝,小丫頭現在對他崇拜的不得了,歡歡喜喜接下,已經盤算好什麼時候去丘泉了。
孔正卿對沈清和深入虎穴,想出這樣奇特刁鑽的法子深感佩服,薛不凡只覺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是他的路數,就是太冒進。
帶回來的帳本大家也一起看過,樁樁件件直指白蓮觀陰私沒錯,但正要細究,參與其中的官員也只落個瀆職,醜聞被茶餘飯後拿出來說笑一番。真正要分筋挫骨,還得是逮到白蓮教的幕後人。
的確有官員私下旁敲側擊來問過,都被擋了回去。幾個老道似乎認定會有人來救,有恃無恐的很,縱使威逼利誘嘴裡仍撬不出一點東西。
「我言明御史中丞的身份,大可將他們先斬後奏就地處死,可幾人態度依舊,想必背後能令他們緘口的人官職不會低於我。」
「不一定是官職。」沈清和指尖在桌上點了點,「我們大雍還有一群特別的人,無需任何爵位傍身,就有力量隱在暗處攪動風雲。」
「你是說……」
「沒錯,只是我二人在丘泉待得久了,這漩渦中心的水是什麼樣,還是孔大人最清楚。」
孔正卿沉吟片刻,「若是五姓七望,倒是真有能力。只是他們向來孤傲,該不屑踩進這種齷齪污穢的池子。」
「你也對望族門第有濾鏡?」沈清和笑他,「孔大人為人廉潔,辦事效率很高,有時間可以來我們清北書院坐坐,很歡迎您這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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